【连坛评论】重读上美连环画再版序有感

红梅之村 · 发表于 2019年6月14日 08:16

   二十年，对于建国以来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的连环画是一段不短的时间。二十年，对于曾经是八十年代新一辈的连友人生来说，是一个宝贵的时期。当连友重相会，伟大的祖国该有多么美！天也新，地也新，春光更明媚，城市乡村处处增光辉。一如歌词所言。不过想到连环画，连友是否挺胸膛、笑扬眉，连环画是否还有属于它往日的光荣？重读原上美社长李新2005年1月6日为再版连环画代序的《连环画文化魅力的断想》（一些大精上都有），不禁沉思和感慨。
   李社长当时怀着喜悦的心情，对《渡江》为代表的6种32K大精火爆销售而憧憬着连环画的美好未来，继而从文化角度引发对连环画的深入思考。李社认为：“连环画的魅力在于它的大俗大雅的文化基础”，进而进一步解释道：“连环画既是寻常百姓人家的阅读载体，又是中国绘画艺术殿堂中的一块瑰宝，把大俗的需求和大雅的创意如此和谐美妙地结合在一起，堪称文化上的绝配”。李社同时认为：“连环画的发展过程是一种民族大众文化形式的发展过程”。
   李社的观点有几个关键词“大俗大雅、大俗的需求、大众文化”。因此是否可以认为，连环画是面向大众的通俗文化形式，不是精英文化，不能脱离大众而存在。因此，我理解连环画的脚本需要通俗易懂，画面通俗直观；高深的著作在连环画中要放低姿态，高雅的绘画在连环画中要放下身段。一句话就是连环画的形式和内容尽量能够满足和适合更多的大众来阅读，体现“文艺为大众服务”的大政方针。因此，我认为连环画的绘画在高度上是存在限制的，一些所谓的“深度意境”之类的在连环画中展现的空间不大，连环画不大可能出现文人画之类的绘画艺术形式。前些时候争论的重写意类的绘画，也注定难以成为主流。
   李社眼中的“文化上的绝配”的连环画，为什么又迅速衰落呢？还是要从李社的关键词“大俗的需求、大众文化”中找原因。由李社主编、刘永胜著2011年出版的《新中国连环画图画史1949-1999》观点认为：“推究其根本，是在于连环画创作不能跟上社会生产模式和生活方式的变化”。在几个变量中，连环画本身其实变化不大，但“大俗的需求、大众文化”两个变量变化了。连环画不再是大众大俗的需求，包括很多连友有段时间一度也离开了连环画。有人认为连环画式微原因是画家的跑马和不负责任，这是舍本逐末。你能解释大批如年画、戏曲、评书、相声等一系列传统文化的衰落也是这些行业“跑马”？包括后来风靡大江南北的港台歌曲、武侠小说、电视剧、电影现在也不复当年而没落了呢？因为“时代抛弃它们连声招呼都不打”。即使在基本每户家庭都有几本连环画的鼎盛时代，也不能说连环画的魅力比当时的电影大。说句玩笑话，跳出连友圈子，所有美术出版社出版的西游记连环画对大众的印象可能还不如上海美术电影制片厂一部动画片《大闹天宫》或者杨洁导演的电视剧《西游记》中的一集。
   在文化产品和娱乐文化匮乏的年代，连环画既是一种主动的选择，也是一种无奈的选择。在全民奔小康时代，地铁中、咖啡店看本连环画大概是很违和尴尬的事情。当然，在李社为连环画文化魅力鼓与呼的时候，《新中国连环画图画史》一书也对连环画的发展也抱有某种希望。
   看到连友拍摄的上海人民美术出版社大门的照片，依旧有那个年代的影子和味道，而时代却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