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甘海琪 于 2020年3月3日 19:36 编辑
外公的死讯是二姐告诉我的，听到后我在电话里半天没出声。 这些祖辈里，我是跟外公最亲的。 小时候挨了爸妈的打，我就躲去外公外婆家。他们嘘寒问暖，把最好的东西拿给我吃，叫我乖，叫我听话。 外公有段时间在我们小学门口摆摊买点吃的玩具之类的东西。每次见我上学，什么话也不说就抓把小枣塞给我。我现在还能想起他穿着厚厚的棉袄、带着长耳棉帽、笼着手向我笑的画面。 最后一次，见到他，是过年回家，他听到我回来了，上我们家来看。
“听你妈说，你今天回来，赶紧过来看看你。” 我赶紧把他迎进屋，坐在客厅里。我知道他爱听大戏，打开电视，调到戏剧台给他看。这方面我们家也就我能跟他交流了。我爱听他将戏里的故事，以及别处听来的“古今”。而我是学历史的，知道里面讲的是谁，是什么年代。 又递了苏烟给他，给他点上——那时我还没戒烟。 他抽了一会，又换成了旱烟，跟我聊着天： “对象要赶紧找啊，不要太挑了，不周不备的就行了。你妈都急死了……” “哎。人一出去啊，就跟蚂蚁似的……” “人一过六十就年年该死，过了七十就月月该死，过了八十就天天该死……” 没料想这一面竟是诀别。
跪在他的灵堂前我哭了个稀里哗啦，眼泪根本止不住。 送汤的时候跪在地上爬不起来，还是亲戚大姨拉我起来：“小三啊！知道你疼舅爹！别太疼了，疼没有用啊……” 外公下葬的时候我拿着哭丧棒一路走一路跪着到了墓地。 天一直阴着，快到墓地的时候断了抬棺材的几根扁担。入穴的时候，咔嚓又断了几根。我眼睛一下子就模糊了：舅爹是你不想就这么去了吗？舅爹啊！ 棺材上刚盖了点土，雨就一下子倒了下来。老天爷啊！ 那年我结婚的时候，我爸带我去告念先人。那天又是下雨，披着雨衣身上被淋个半湿。我还没到墓地，眼泪就哽咽了。 爸放了鞭炮，我摆上了供品，倒了酒，纸点了半天才着。 “他舅爹哎，小三结婚了，过来看你了。” “舅爹。外孙过来看你了，小三明天就结婚……”我话说了一半就哽咽得说不下去，雨水、泪水糊住了我的脸。 舅爹，小三来看你了。很遗憾没能让你亲眼看到你外孙结婚生子…… | 
狗仔卡
发表于 2020年3月3日 19: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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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这歌唱了几十年，如今依然能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