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问今夕是何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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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问今夕是何年





      当黑黑的夜以睡眠的方式度过的时候，它给我们的感觉总是很长，是因为这个过程中知觉不受自己主宰，也是因为梦的神秘使之变得深不可测。但是当你以另一种方式--熬夜而度过的时候，尤其又是使自己沉侵在兴奋当中，那么夜就会变得如此简单而短暂。似乎人生的本质也不过如此，而我们平时受琐屑之事的烦扰，对它产生了复杂的印象。不过，这特殊的一夜也真叫痛快，既没有错过星星，也没有错过太阳，而是把它们统统打包收拾了。
      受生活这样或那些感染的人总爱问：今夕是何年？说实话，起初问自己这个问题的时候，自己比谁都迷茫。今年除夕之夜过春节时，隔壁的外国人问我们为什么这个时候过新年，我费力用了N种口头语言加形体语言，好容易给他解释明白了，他接着又问，今年属于哪一年？你问我？我哪里知道？谁又管他是哪年？反正不是“开元”，也非“贞观”，其余的，爱哪年哪年，来德国已经两年了，干脆就叫“留德2年”吧。以至于他最后对我说应该是“中华五千年”之类的话，我就完全当玩笑看了。反正不管哪一年，我照样生活。“老子还没死，老子跨世纪”。
      莫问今夕何年，只有彼时此时，彼时皆是梦，此时只随风。又到了一个清晨，当我坐在安静的宿舍里复习时的时候，从窗外透进来的空气格外新鲜，更令我神经紧张的，是“听取犬吠一片”的警觉把我从遥远的幻想中几次拉了回来。我很惊异于那些此起彼伏的叫声是从哪里传来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此时正处于国内的农村老家。而那些叫声从音色上更像是狼嚎，令人不胜清凉，不胜清醒。
      今夕是何年？找不到答案，也没有兴趣去找。因为我要做的事情实在很多，而光阴短暂到荒谬可笑的地步的事实也早已被我看透。偶尔疲倦来袭，也无非是喜欢在自己紧张的时候羡慕一下别人的悠闲，或是在自己难得悠闲的时候梦想繁忙的快感。而在两种幻想之间，也不知道它的本身是否同样需要时间的消耗。就如同我不明白：一个坐在高速列车里行驶的人，与一个坐在家里计算光子的运动的人，究竟哪个速度更快些？
      莫问今夕是何年，考试的日子像是一座横在面前的大山，它阻碍着我奔向未来时间的步伐，在目前这个特定的范围之内，一切我所能想像得到的东西，都被急速地压缩。因此，在我小小的房间之内，你无法找到一张日历，也核对不了此时的光阴。只有在电脑屏幕不起眼的一角，显示着几个数字，是它，也唯有它在提示着我：
      窗外那嘶咧嚎叫的并非是狼，而是预示着狗 年早已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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