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坛评论】闲谈连友的分化

红梅之村 · 发表于 2023年10月21日 09:14

   人以群分、物以类聚。现在连友虽然是一个边缘化的小群体，也逃不脱事物发展的规律，分化是必然结果。连友的分化主要从两个维度来分析：一个是时间维度，一个是空间维度。
   时间维度主要是从人数的大方向上观察，反映了一种历史趋势。上世纪八十年代中后期开始，随着我国经济发展和人民群众物质生活的日益丰富，连环画的读者纷纷选择离开，剩下少数坚定分子，因此这次史上最大的分化与其说分化不如说诞生——连友从此诞生了。到了连环画再版时代，一个最大特点是当初选择离开的一小部分人又开始逐渐回归，连友的数量开始止跌回升。这一现象大概延续到连环画再版高峰时期，连友人数也达到了高峰，这一段时期也是连友人数唯一净增加的。再版时代后期开始，连友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逐渐开启一个缓慢减少的长期过程。一般这个时期离开的连友，不一定是不喜欢连环画，可能是年龄、可能是身体、可能生活另有替代连环画的事物、可能连环画的价格问题等等，连环画或许还是他们心底的一块温暖，但生活和时间推动他们可以离开连环画而没什么太多遗憾。综上，连友人数的日渐萎缩也反映了连环画在时代的现状，这一历史性的趋势一旦形成不可能再次回头，它事实上已经回答了传统连环画可不可以再发展和发展的空间。
   空间维度主要从微观的、非历史的方面来观察连友群体的现状。这个方面头绪很多，分化类别归因也很多，因此也不是一两句话可以说明白，举例来说可能更加直接。比如说连友最早、最天然的分化是老版和再版的分化，老版的味道、再版的装帧和印刷，这些当然并非彼此水火不容，有人既喜欢老版又接受再版。比如说有现代画风、解放后早期画风、民国画风，造成了连友不同的阵营。比如说坚持买原创的和拒绝原创的，造成了连友拉开了距离。比如说只买民营的和喜欢上美的连友可能选边站队。比如说反高价的和来者不拒的连友可能话不投机。比如说传统画风派和写意画派有个楚河汉界。比如投资炒作和怀旧的老死不相往来。当然，以上原因可能还算使连友的分化处于合理区域。
   从经济视角来看，真正使连友在空间上产生大分化的根源是连环画的投资取向：从此投资、怀旧，泾渭分明；欣赏、收藏，模糊不清；热爱、生意，真假难辨。再版时代早中期，那时连友天下一家、欢聚一堂、谈连说画、一团和气，那是一个连友大融合大团结的难忘时刻，是一个纯真年代的回光返照。当连环画投资的利刃打入连环画属地后，一切背后从此就少不了利益的身影。利益的驱动力是强大的，连友面对利益制造的各式各样的华丽包装狂欢盛宴兴奋不已，从此各花入各眼我就喜欢这一款，再也不能回到铁板一块。
   近期三国大精上市，买与不买也是论坛热点。三国出了很多版本，体现了经典的永恒魅力，但是问题也产生了：除开投资和收藏，从连友欣赏的角度出发，连友到底需要什么样的连环画印刷质量才能满足欣赏？这个问题应该没有标准答案，各人有各人的看法，所处的位置不同，选择自然不同。分歧源于对连环画本质的认知，连环画究竟是什么样存在的定位？我的观点一直认为连环画是通俗艺术，哪怕是连环画中的经典。从中国绘画史的角度看，连环画轰轰烈烈而又短暂的出现和消失，和中国画等种类相比，艺术生命里必然存在缺陷，艺术价值必然存在短板，无限拔高和刻意贬低连环画的艺术价值都是不可取的。什么是连环画本来的样子？这个问题连友都能回答。结合这个问题，连友目前或多或少、一定程度上存在着对连环画的舍本逐末和非理性欣赏。
   按照现在的状况，连友分化趋势将怎么发展？从时间维度看，连友减少或退出的趋势一直在进行，只是速度目前可能比较缓慢。总体上说，连友群体目前已经处于比较稳定的状态，包括活跃度。从空间维度看，连友的小群体现象短期内固化的状态不会发生改变。鉴于连环画绘画水平的发展和创新事实上已经停滞，能改变这一切的，或许只有时间。
   何处是归程？且停且看且随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