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和小狗：王弘力绘连环画《杨志卖刀》片段欣赏（二）

爱连君

贺友直先生在总结自己创作“秘诀”时说，他喜爱从生活中捕捉绘画的感觉，并总结出了“四小”，即充分利用小道具、小动物、小动作、小孩子这样的素材来创作连环画。

连环画名家王弘力先生的名作《杨志卖刀》，即是体现贺友直先生“四小“创作秘诀的生动作品。

杨志卖刀封面

《杨志卖刀》是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人民美术出版社出版《水浒传》连环画（连友俗称“80版水浒”）中的第五册。在80版《水浒》连环画套书中，王弘力绘画的《杨志卖刀》是其中的佼佼者，王弘力曾坦言，在自己的连环画创作中，花费精力最多、用时最长的就是《杨志卖刀》，这本书连环画考据精到、线条流畅、人物形象刻画准确，深受连友们喜爱。

关于《杨志卖刀》连环画，笔者曾经写作一篇文章 ，撷取了其中的几个画面，进行欣赏，得到了朋友们的鼓励。今天我就继续就《杨志卖刀》一书，抛砖引玉，作一些解读。

这次解读的这些画面，反映的是杨志用一担金银去打点高俅，期待能赦免自己的失陷花石纲的罪过，不想被高俅轰了出来。钱财用尽，困在店中，无奈只好将祖传宝刀，拿到街上卖掉，取得银钱偿还店饭钱，不想无意之间杀死了牛二，被官府判充军大名府。这段情节，也是这本书的主要情节，即杨志卖刀的原因及过程。

今天对这个情节的解读，我不打算以杨志为主角，也不以牛二为主角，而是以原著和脚本中从来没有出现过的小孩子和一条小狗为主角，看看王弘力先生如何通过特殊的视角，来反映 这个故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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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杨志怀抱着宝刀，走出店门，到最东京最繁华热闹的天汉州桥去卖。

本图只能算是这段情节的一个背景。东京街头热闹的场景，明显可以看出《清明上河图》的影子。

右下角杨志躬肩缩背，早已没有了刚到东京时趾高气扬的气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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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大虫来了！”不过这是没毛的大虫——牛二。他气势汹汹、横冲直撞地走下桥来，撞翻了旁边的水果摊、撕扯了遮阳伞也视若无睹。

这图中，我们的主角也上场了。不过，我说的主角，不是牛二，而是被他撞在水果摊下的小孩子，他的主要特征，是他的发型，剃去顶发，四周头发自然下垂，这种发型叫“垂髫”，垂髫”也代指幼年，所以，陶渊明《桃花源记》中有“黄发垂髫并怡然自乐”的句子，就是老人和孩子都生活的很快乐而满足。

从后面的场景看，这个水果摊很明显不是这个小孩的，他是被牛二撞进水果摊下的。右下角被撞翻的水果篮，才是他的营生。看到这里，我们可以很轻松的想到武松故事中的郓哥。在一个城市中，卖水果是城市贫民孩童贴补家用的重要手段。同时，这些孩子也是被城市恶霸欺负的对象之一。从这个角度来看，杨志无意之间杀了牛二，客观上也是为这些孩子们出了气，增强了杨志杀牛二的正义性。

这个孩子的名字脚本没有出现，这是王弘力独创的，是他高超创作力的生动体现。

另外，我们还要说一下这个水果摊，很明显是个木制的摊盘，为了分割不同的水果品种，中间是用的是卍字形，我不知道现实中有没有这种形式的水果摊，但是王弘力画的这个水果摊非常好，卍字是一种来自佛教的符号，后来成为民间的一种吉祥图案，把这种图案用作日常用品上，代表人们期待福寿安康的美好愿望。王弘力在连环画中引用吉祥图案，对于传播传统文化 ，也有一定的作用，为王老师点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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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牛二来在卖刀的杨志旁边，开始纠缠杨志。为了显示宝刀的锋利，杨志一刀将一叠铜钱剁作两半。

那个小孩，慑于牛二的威势，他不敢靠得太近，只是远远的看着。看到杨志的宝刀的威力，他张开手，在大声喝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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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牛二要杨志验证宝刀杀人不见血，杨志说杀一条狗来验证。

此一图，我们的第二主角上场了，就是右边的一条狗。它也是来看热闹的吧。听到杨志说要杀狗，它在回头张望，是不是心中也会很怕。

此一图，我们的两大主角都聚齐了，而且同框，都在画面的右侧，紧紧相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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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牛二要杀人，杨志要杀狗，二人争执不休。

那条狗吓得躲在货案的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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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杨志被纠缠的火起，把牛二推了一跤，连旁边的货案都撞翻了。

货案下的狗被惊得跳起来就跑，紧急之间还在回头张望，可能是看看，杨志的刀有没有落在自己身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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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杨志被逼得没有办法，一刀杀了牛二。他央求众人到官府为他作个见证。

此图中，我们的主人公，就是那个卖水果的小孩，见杀了牛二，既紧张，又兴奋，他躲在大人的背后，偷偷看着着倒在血泊中的牛二。

那条狗并没有跑远，它也在低头看着牛二，可能它也为再不受牛二的臭脚而高兴吧。坏人连动物都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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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杨志来到府衙自首。众人为他作证杀人实属无奈。

那个孩子也来了，他跪在地上，为杨志求情。杨志杀了牛二，除了一霸，他也很高兴，当然要来求府尹从宽发落杨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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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府尹判杨志发配大名府。众人凑了银钱为杨志当盘缠，杨志谢了众人上路。

这是我们的主人公最后一次出现。如果你不仔细看，很难发现他。在画面右侧，他躲在大人身后哭泣。他是因为自己没钱送给杨志而哭呢，还是因为杨志受刑发配而难过，还是二者兼有了，这就不得而知了。

从这个不知名的小孩子和一条小狗的身上，我们可以看出，王弘力先生用自己的理解了高超的艺术，丰富了画面的内容，值得人们细细咂摸欣赏。

后面的精彩画面品读，留待后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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