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味】回来吧！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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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燕子，穿花衣， <br />　　年年春天来这里。 <br />　　我问燕子你为啥来？ <br />　　燕子说：‘这里的春天最美丽。’ <br />　　…… <br />　　欢迎你， <br />　　长期住在这里。” <br />　　这是一首耳熟能详的儿歌，我孩提时就会吟唱，现在还听到孩子们唱这首歌。尽管天真的孩子期盼燕子“长期住在这里”，可是，燕子非但没有留下，连身影都很难见到了。 <br />　　小时候，我们是目睹“呢喃燕子语梁间”的情景唱这首歌的。那时候，燕子极多。春意盎然时，绿满乡野，湖面微波荡漾，天空云彩低垂，群燕凌空盘旋，时而俯冲而下，从农人翻起的黑黝黝的新泥里捕食虫子，时而静静地栖息在平行的电线上跳跃、欢唱，举目望去，如同巨幅“五线谱”上活的音符。那小精灵一会儿用嘴尖舔着羽毛，一会儿扑扇着羽翼飞向蓝天，变成一个个小黑点。过不久，又回到了原地。 <br />　　“几处早莺争暖树，谁家新燕啄春泥。”春暖花开、草木芬芳之日，成双的燕子穿梭不停地衔来一粒粒黄泥、一丝丝草茎、一片片羽毛，然后，用唾液一丁点一丁点地垒成窝巢。老宅的人家都欢迎燕子在自家的屋檐下筑窝。听大人说，燕子上梁筑巢，是这户人家吉祥、兴旺的兆头。 <br />　　儿时，看梁上燕窝里燕子“哺乳”雏燕的情景很有趣。只见泥窝里的乳燕不时地张开嫩黄的小嘴，叽叽喳喳地嗷嗷待哺。一对燕子轮番地衔来虫子，轻吻似地送到乳燕的嘴里，让人感受到一种爱的温暖，泥窝里雏燕啁啾，充满了生命的嘤嘤之声。一会儿，燕子又“嗖”的一声飞出去寻食了，而燕窝里仍会传来一阵阵很轻柔的呢喃声。如今，已经见不到“三月残花落更开，小檐日日燕飞来”的情景了。 <br />　　燕子属鸟纲，是燕科各种类的统称，以家燕、金腰燕常见。飞入寻常百姓家的是一种家燕，上体蓝黑，光滑闪亮，前额、喉呈栗色，前胸黑褐相间，下体其余部分带白色，体态轻盈伶俐，两翅狭长，一双剪刀尾，飞行迅速如箭，时上时下，忽左忽右。 <br />　　燕子以昆虫为食，擅长在飞行时捕捉飞虫，号称是捕虫能手。据生物学家统计：每只燕子一个夏季平均可以吃掉一千多条昆虫。我们从小就知道燕子是益鸟。于是，在人们眼里，似乎什么鸟都可以捕捉和伤害，唯独对燕子不能下手，可见老百姓对燕子有一种难以割舍的情感。 <br />　　燕子具有超凡脱俗的性灵，它在与人类的交往中，不脱放浪不羁的潇洒气；它自食其力，既不受惠于人，又不受制于人；它能上能下，既可展翅入云，又可栖息廊檐；它不忘旧情，一旦筑巢于梁，无论迁徙万里，羁旅天涯，相隔千山万水，都能以惊人的记忆力返回故乡。 <br />　　江南人总是把燕子与春天联系在一起，燕子一来，春天也来了，“乳燕入巢笋成竹，谁家二女种新谷？”因此，民间有“翩然归来报春燕”的说法；古人还有“莺啼燕语报新年”的佳句。 <br />　　燕子雌雄颉颃，相伴双飞。古人有“天气乍晴花满树，人家久住燕双飞”；“为语画梁双燕子，春来秋去傍谁飞”的诗句。中国老百姓凡事都要阴阳和谐、成双成对的朴素理论竟然也体现在燕子身上。于是，自古以来人们把燕子与婚姻联系在一起，以燕子为爱情的象征，寄情于燕子，渴望比翼双飞。这种情感经常出现在古代诗词中。如“思为双飞燕，衔泥巢君屋”；“燕尔新婚，如兄如弟”。 <br />　　在鸟类王国中，若以美论鸟，人们都说凤凰是百鸟之王，可惜只是千古传说，子虚乌有；孔雀也美，可惜离我们的生活太远，美中不足。乌黑的燕子，虽没有五彩的羽毛，但我觉得它美。燕子的美，美在它迁徙万里，依然回归故乡；美在它不喜新厌旧，始终巢居草堂之梁；美在它不择富弃贫，乐意与黎民百姓相伴。燕子的美，还美在它是春天的使者，无私地将春天的信息传递人间。 <br />　　如今，散落在我们这个城市每一个角落的古旧的房舍已经越来越少，少得几乎难见踪影了，当年的黎民也纷纷移居窗明几净的高楼或大厦了。而燕子这小精灵为什么还那么守旧、固执，不愿落脚高楼大厦呢？这样下去，我们的子孙后代再也领略不到“昔日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的景象了。此刻，我终于明白了燕子不愿“长期住在这里”的原因。 <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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