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旧的心撞上收藏年代

惊世少年

怀旧的心撞上收藏年代
　　
怀旧的心撞上收藏年代　　听说，“实话实说”的小崔家里专门有一间房存放小人书，温度、湿度控制之严格可与专业资料馆媲美，并且每次翻看都须戴上白手套。自然，听说而已，我没有亲见。我单知道我那些小时候的宝贝小人书（乡言谓之“画书”）们断然没有这样好命运的，它们大部分早已在交换传看的过程中消失了踪影，前年回家时偶然提起，母亲说还剩有一些，由一只旧铁盒里检出来，破破烂烂二三十册而已，收藏家所谓品相是谈不到了，《三国演义》《岳飞传》《杨家将》还有几本零册，《西游记》可是一本也不见了。　
　　
) ^8 P+ s8 a3 ?6 H　　要说起来，我所接受的“经典教育”不少都始于小人书，且终于小人书——比如对《铁道游击队》、《敌后武工队》、《红日》、《山乡巨变》这些红色经典的印象，基本来自小人书或电影，后来虽然也遇到原著，并不曾认真看完。这大概也是许多五十至七十年代生人阅读史的一个共性吧？有人坦率承认，《西游记》原著根本没读过，所谓"栩栩如生的人物和生动有趣的情节"，盖只是由小人书所得的印象。我颇怀疑这并非个别现象，《西游记》原文杂七杂八的东西很多，确乎不及小人书所提炼得那么简洁有趣。以个人经验而论，《荷马史诗》、《金银岛》、《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等外国文艺，《三国演义》、《西游记》、《红楼梦》之类中国古典名著，还有许多的历史故事、神话传说、中外电影……我知识系统的很大一部分，差不多就由这些小人书奠定，不少作品迄今没有看过原著呢－－具体是哪些，保密。　
　　
" r+ s9 J5 @# o+ ^( w　　小时候的宝贝已然星散，但心下终还是有些忆恋。有一天转到图书大厦，发现有不少小人书的旧版新印，按下惊喜，小心翼翼一看定价，一套《三国演义》五六百元，宣纸版的"样板戏"系列更不得了，要价近3千！有热心的"连友"在边上说，这算什么，1958年版的《三国演义》全套要价至少上万，小崔淘薄薄两本《白毛女》花掉整整3千，出版周期比较长的《东周列国故事》、《聊斋》系列中几种"缺本"，单册索价已在百元以上……那本来还有些蠢蠢欲动的怀旧之心，那些几个钢镚儿、一两角钱组成的脆弱记忆，很轻易地，在上万、3千、百元们面前撞得粉碎。算了吧。由店里悄然退出，那种失落和错位感，恰如铁路工地上退伍兵保尔重逢冬妮亚，面对衣着光鲜、境遇迥异的昔日所爱，只能叹一声："没想到你会变得这么……酸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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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h5 c( Z$ J( z/ B/ N' X3 H8 f$ @# y　　比较意外的是在那一盒缺皮少页的破书中，居然找出一册尚属完好的王叔晖所绘工笔《西厢记》，1979年2月版，这样文绉绉缺少打仗场景的小人书，当年显然不会是我的所爱，且定价1元之昂，想来应该是姐姐的藏品。然而现在躺在书架上聊慰相思的，唯有此册。
% `; B. q4 s, J) ?文：巫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