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T 会餐，酒不能喝的太急。

kkkk2002

——雪地转摘北大荒知青的回忆文章

   

         从 1969年春节算起，我在北大荒又过了5个春节。或许是年久生忘，或许是那些年“革命化”的春节过得极其平淡无趣，我对 1969年的春节有比较完整的清晰记忆外，其余年份的都没有留下太多印记，只有零星碎片。  







春节聚餐会是少不了的重头戏。经过1968年整整一年的“割资本主义尾巴”，除了公家猪号里的几十头猪，那是专供团部领导享用的，我们单位宰杀必须经团部批准。站里的鸡鸭鹅群没有了，家养存栏猪日渐减少，北京第一批知青到来时那种家禽家畜遍地的情景消失殆尽。知青食堂里的荤腥一日少似一日，已经多月不闻其味，吃顿豆腐算是改善生活。从学校借来的桌椅摆满礼堂，菜肴是一年中最丰富的，还上了联合厂生产的65°“北大荒”烧酒。因而，春节会餐是大家望眼欲穿的饕餮盛宴。

食堂的大师傅为此宴忙乎了好几天，大块的肉、大条的鱼、大盘的菜、大碗豆腐，一样一样备齐煮熟。开宴时，我看人手不够，便主动请缨负责端菜收盘。面对多时不见的珍馐美馔，大家食欲大增，狼吞虎咽放开肚皮“可劲造”。一时间餐厅里觥筹交错，杯盏碰撞声与笑言欢语声交织在一起，不一会便酒酣耳热。然而，掩饰不住的是酒精效应后思念的凄楚，酒力可以让人酩酊大醉，但浇不灭心头的“每逢佳节倍思亲”，餐后，就有人借着酒劲翻滚在床痛哭流涕，其情、其思，在一旁的都解其中味，只是不能跟着一吐衷肠罢了……







    酒醉饭饱的人们三三两两地离席而去，桌上一片杯盘狼藉，淡去的热闹喧哗让食堂显得格外冷清。我和食堂大师傅们围坐在厨房里的餐桌，尽管还是刚才大家大块朵颐的菜肴，或许是累过头饿过劲，或许是淡淡的思愁，个个低头不语，默默地嚼动放进嘴里的食物。大家的静默无声，让我多少有些不自在，因为头年九月我刚得了甲型肝炎，虽说已经痊愈出院没有传染性，我多心地自衬，会不会大家忌讳我的病会传染啊，于是小心地拈了几口菜，匆匆地扒拉两口饭后放下筷子，说是吃饱了便离开桌席。







    走出食堂，我的脚步是沉重的，身染号称“富贵病”的肝炎，不能干重活，这在干重体力劳动的农村中是致命的，意味着是个残缺人，最不被待见；不仅如此，这种病还要补充好营养，这在物质匮乏的年代简直是痴心妄想。想想厮守在父母身边时“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安逸，享不尽儿女情长的家庭温暖……煞那间，我心中不免惆怅、空乏：想想，抱着一腔爱国热忱回到祖国，不得不丢弃上大学的理想不说，还要饱受改造思想，与资产阶级家庭划清界限的痛楚。眼下抱着和工农相结合的热忱，不仅得病身体健康受损，且还要遭遇到不明的歧视，无论怎么努力表现都是另类，不被认可，不被使用……一个人立志贡献社会的人其最大的悲哀莫过于被边缘化，打入冷宫坐冷板凳，就像当时周围的冷夜，凉透到骨子里。







聚餐会后是娱乐活动，除了大家喜闻乐见的扑克、象棋比赛——没有奖品的对垒，属于车轮战，谁输谁下，大家个个“战犹酣”，喊着嚷着，尽情享受着决战决胜的喜悦。在礼堂里还有一些娱乐节目，如套圈、投掷等。我是负责灯谜和填字游戏，我出的谜语是自编的，比较简单，很快都被猜中。因为没有奖品，更少了参与的动力。那年月可不兴讲“物质刺激”哦！我的摊前渐渐“门前冷落车马稀”，只得草草收场。



    春节，这个本是膝守在长辈身边尽孝的团圆日子，在那个年代，却成了“茫茫两处不相见”的无尽相思……





原856农场十连北京知青  蔡子琛  

   雪地转帖（有删节）    2.7

王亚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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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忘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