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小人书

取成都

两方水土

      这篇文字是我07年写的，刚从博客中翻出来，现再拿出来看看，以作怀旧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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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喜欢逛书店，一直逛了二十多年。二十多年前我老远看到新华书店的大门，内心便怦怦直跳，连蹦带跑地冲进店内，如今仍然会进去，但走马观花，似乎只有在无聊透顶的时候光顾其间，以充温雅。今天我又百无聊赖，步入新的新华书店，环眼四顾，一群又一群的儿童流连在书架旁，翻着一本又一本的彩图卡通书。看到他们一张张快乐纯真的笑脸，我仿佛又回到了80年代的童年时。那是一个与书为伴的岁月。
9 |$ |) d% }4 r4 i      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小人书风行之烈，传读之广难以想象。千家万户，大人小孩在那个没有电视的时代共同的消遣物，便是这巴掌大小小人书，我们这里称之为画书，意即有图画的书。
      十岁左右的小男孩最大的奢求就是永远有看不完的小人书，最大的快乐便是在一个冬天的下雪天，万籁俱寂时一个人坐在窗下两脚踩在温暖的火炉上，双手捧着一大叠的小人书静静地看，痴痴地想。
6 k1 k6 X" p& I: z( X      我最初接触小人书还是在五六岁的时候，因为不识字，就特别爱看这类有图画的书籍。起先只是觉得好看，并不去想讲了什么故事，后来翻来覆去看得多了，才会想其中的内容，再后来能认字了，便死心塌地地爱上了这种有吸引力的东西。早期的连环画大都取材于革命题材，少部分是古典名著和外国小说。这些书不仅画面生动，惟妙惟肖，而且故事情节曲折有味。我时常在想，那个画画的人真了不起，怎么画得比真人真物还好看，有时候，看得入迷了，饭忘了吃，完全沉浸在图画故事中，和主人公一起悲欢忧愁。白天，看得不够，有时我还会在午夜的睡梦中继续看。
      我的小堂伯父比我大四岁，家里小人书特别多。也因为这个重要的原因，我和哥哥两人也很爱到他家玩。小堂伯父的父亲是我爷爷的亲兄弟，是做上门女婿的，住在离我家很远的别村，为了看到他的堆积如山的小人书，我们宁可走无数条弯弯曲曲羊肠小道，走的精疲力竭也乐在其中。在他那里，我看到了很多由古典名著改编的连环画。从《大闹天宫》《崂山道士》等小人书中，我最先感受到了古典名著的巨大魅力。
      除了上他家，我也喜欢到表哥家里做客。表哥有一个如现在的29英寸电视机大小的私人书柜，平时是上铜锁的，一旦来了客人，他才打开来。这个神秘的柜子在我眼中永远是一个有着掏不完宝贝的百宝箱。里面有崭新的系列连环画《兴唐传》、《封神演义》、《窦尔敦传奇》、《杨家将》，亦有像《射雕英雄传》、《霍元甲》、《武当》之类的电影电视连环画。在他家永远有看不完的书。为了享受这些宝贝，我可以优哉游哉地待上一个暑假也不想家。
      但经常看别人的书，我总觉得不过瘾。我多么希望自己也能拥有一个书柜，拥有一大堆的小人书阿。那时候，我每天的零花钱就只有几分，那是用来买冰棍或棒棒糖的。我把这些钱千方百计地省下来，一次又一次地扔进了新华书店里。买一本小人书的价钱很便宜，只要一两毛，有的甚至只有几分。我喜欢看打打杀杀的书，也喜欢古典类的。看到哥哥买了一本《白蛇传》后，我便心痒难挠，跃跃欲试，迫不及待地买了第一本小人书《乃豆豆智斗罗刹鬼》，之后又一发而不可收拾，《济公》，《桥隆飚》，《朱元璋演义》，《唐伯虎落第》、《乌石将军》……一本接着一本买，乐此不疲。由于我喜欢买书，再加上表哥和小堂伯父的“慷慨捐助”，我在九岁那年便已经拥有了一纸箱子书。这箱书，我藏在床下面，每天都要摸上好几遍，看着一天比一天多的书，我的心如同喝了蜜似的，美不堪言。大舅知道我很喜欢小人书，有一次在春节的时候还特意买了六本送给我，那个春节使我快乐了很长一段时间。
      小人书看得多了，我也有了自己的崇拜偶像，孙悟空，岳飞，关云长，杨七 郎，李元霸……
' `4 c1 k  e# }; o# G' r2 y) |8 `7 {      小人书看得杂了，我也便有了自己喜爱的艺术家，戴敦邦，刘继卤，程十发……
; _3 P- M" m# d% t0 ?+ G, F      小人书看得深了，我也开始喜欢上了画画，直到大学，我还毫不犹豫地选修了美术。
* U: A' p% n& _      时代在进步，生活节奏在不断地加快，当上个世纪九十年代中期，小人书彻底消失在新华书店的时候，如今只有在旧货市场和拍卖市场还能看到它熟悉而遥远的身影。念此，我的内心便有了一层淡淡的感伤，连冯骥才也叹息：一桩流行事物的衰败和一个热门人物的消退一样，总要引人深思。
: ~: X' w/ L' K/ f      我和小人书的故事永远只停留在了二十世纪八十年代。仅此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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