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阳连藏日记（7）机遇藏在一瞥间

云烟

                   1999年10月2日

       现在淘书越来越难了。休息日逛古旧市场，经常是乘兴而去，扫兴而归。淘小人书的人越来越多，好东西往往一露面就被捷足先登者拿下。早去也没用，总有比你去得更早的；或者，你前脚走，后脚就有摆摊卖好书的，还就有买着的。这叫机遇。有句名言：机遇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可是，谁不是有备而来呢！没办法，市场还得去，把机遇寄托在下一次。如果不去市场，连希望都没有了。
       在南湖古董行转了一上午，一无所获。快中午了，我支着腿，跨坐在自行车上，最后看一眼熙熙攘攘的市场，准备蹬车走人。一低头，脚边一个纸箱里露出的一角白纸吸住了我的目光。我赶紧支好车，蹲下身看个究竟。
       纸箱里堆着从旧画报上拆下来的彩页，有8开，有16开，多数是七十年代的摄影作品。我从它旁边走过几回，没翻过。引起我注意的不是这些彩页，而是它们下面露出一角的一张线描黑白画。
       我直觉像原稿，抽出一看，果然是。一张16开黑白民间故事画，边上题的《海玉》两字被编辑划上了删除号。背面写着“插图：90页”。正反面都没有作者的名字。看画面的点、线，像王弘力先生绘《张骞》的笔法。来不及多想，动手接着翻纸堆。即使不是王老的画稿，也是不错的插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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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烟

       又翻了两遍，得7幅。每幅画不但有编号，8幅的序号还是相连的。看来是一套插图。除了《海玉》外，还有《大连的传说》《老鹞窝》《扇贝》《无情石》《莲花仙子》《龙潭山》《石花》。

钱晔的画室

云烟

       我漫不经心地问价。卖主是老熟人，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彩色大的一块钱一张，小的五毛。这些虽然是黑白的，但是，画得挺好，一块钱一张，行不？”我默默给他8元，若无其事地骑车走人。
       回到家，立刻给王弘力先生挂电话。果然是王老的墨宝！
       这么巧！我准备走的一刻正好站在这个纸箱的旁边。哪怕离开一步，往左或者往右，看不到箱底，将与这套插图无缘；如果不是有人翻得露出《海玉》的一角，即使站在那儿，也将与这套插图无缘。我站在了纸箱旁边，扫视四周之后，居高临下地一瞥，看到了那一角，就翻出了这套精美的插图！
       王老问花了多少钱？我据实相告。老先生没说什么。他心里一定不是滋味。幸与不幸，惟有作品长留人间是最令人欣慰的事。

补记：画上钤印是后补的。原是一对“王”、“弘力”，阴文和阳文，是一位著名的篆刻家送给王老的礼物。不久后，在长春《聊斋三则》签名现场，“弘力”章不慎丢失，令王老惋惜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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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涯

机遇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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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遇总是留给有知识储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