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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年9月8日 17: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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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疑,笔下的文字总是远比形貌更能反映一个人的内在本质。那么,这里,就让我们透过朱德的诗句,看一看朱德这个“平平无奇”的形象下面,究竟隐藏着怎样的一个朱德:
“志士恨无穷,只身走西东。投笔从戎去,刷新旧国风。”(1909年)
“千年朽索常虞坠,一息承肩总未休。物色风尘谁作主?请看砥柱正中流。”(1916年)
“泸阳境内数名峰,绝顶登临四望空; 立马五峰天地力, 群山俯首拜英雄。”(1916年)
“北华收复赖群雄,猛士如云唱大风。自信挥戈能退日,河山依旧战旗红。”(写于1939年,改于1941年)
看看这些诗中的气势,看看这些诗中所表现出的自信和气概,这是只有绝世英雄才能写出的诗句,这是只有绝世英雄才会有的气概!“千年朽索常虞坠,一息承肩总未休。物色风尘谁作主?请看砥柱正中流。”——数千年中,敢说这种话的能有几人?“物色风尘谁作主?”——多么让人容易想起另一位绝世英雄毛泽东《沁园春.长沙》中的诗句“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而“请看砥柱正中流”的回答,又不由得让人想起毛泽东《沁园春.雪》中的结尾“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朱德和毛泽东,他们都是俯视历史、雄视天下的旷世英雄,他们都是上天安排的在这个风尘中作主、在这个苍茫大地上主宰沉浮的人物,他们都是承载着这个有着五千年文明历史的大国命运的中流砥柱!朱、毛之所以能够并称,根本原因便在于此!在同一个国家,而且在同一个阵营内,两个人能同时享受“万岁”称呼,这在整个人类历史上差不多已经是绝无仅有了,但更奇的是:这两个人在领导工农武装最终取得革命胜利的过程中,竟然能以这种基本并列的地位融洽相处约二十年之久!这个奇迹之所以能够发生,是两位伟人的无私品质所共同成就的,但更与朱德的大度、对权力的淡泊,以及在功名上的有意识的自隐紧密相关。
1926年朱德在给朋友艾承庥的赠诗中这样叙述自己的心迹:“我本江南一鲰生,十年从事亚夫营。身经沧海羞逃世,力挽狂澜岂为名。……锦绣山河坏虎狼,火热水深民望救;我欲回天力自强,安危度外不思量。”
从这几句诗里我们可以看出,朱德对于名利、权位的淡薄,首先根源于他本来就有的隐士性格和思想,所以,诗中抒怀时就有“逃世”的说法;而他终于“羞逃世”,要“力挽狂澜”,要“回天”,乃是因为国家和人民的苦难,使他这个“十年从事亚夫营”、“身经沧海”的人不能坐视不管。所以,他投身革命的目的完全是无私的,就是为了救民于水火,正如海伦.福斯特所说,“战争在他看来并非一种建功立业而是一种结束苦难的手段”。如果是为了一己之名利,以他当时的名位,又何必投身革命,“安危度外不思量”呢?这也就难怪海伦.福斯特说朱德“没有任何政治野心”,也就难怪当革命已经有了一定的规模和声势,或者取得了一些大的胜利,各方面的颂扬接踵而至的时候,朱德就开始不断地推功。
1944年,在编写红军一军团史座谈会上的讲话中,朱德说道:“我们切不可居功。群众风起云涌,烈士牺牲性命,如果有功,功是他们的。离开了群众,我们什么事也做不出来。比如说,我个人,中外人士都知道,好像我是三头六臂,实际上,我只是广大群众事业与功绩的代表中的一个而已。一定要记住,如果有功,功是党的,是群众的。”
在1948年5月,在华东野战军第一兵团团以上干部会上,朱德说:“解放军打了很大的胜仗,很多人说是我的功劳,我就知道他们把我作为人民解放军的代表来说的。我个人应当认识,解放军的胜利是全体同志的功劳,我不应该夸大我自己有什么了不起的本领。我的能力有限,做的事情也很有限,怎么能承受得起这样大的荣誉呢?人家把功劳归给我,我就把功劳往下面推,我想你们也要这样推才好。”
斯沫特莱说:“从前早就有人对我说过,他(朱德)是一个单纯、亲切、平易近人的人,他努力工作,丝毫没有使自己成为个人英雄的兴趣。”
王安娜说:“要让朱德谈他自己的事情是很困难的,但当请他谈红军的事情时,他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滔滔不绝。”
追随朱德参加南昌起义的赵镕(中将)说:“有人认为‘十六字诀’是毛主席创造的,其实是朱德创造的。……朱总是从来不讲他的贡献和他的优点、长处的,无论如何也不讲。我就曾问过他:‘十六字诀不是您提出的吗?怎么成了毛主席提出的了?’他说:‘只要对革命有利,谁提的都一样。’”
朱德的女儿朱敏说:“他(朱德)在我们子女面前,从来不谈自己几十年来的革命事迹。有时候,我的孩子们要他讲讲他的经历,他或者摇摇头,或者摆摆手,对孩子们说:‘我没有什么的,就是跟着毛主席。’‘你们应该学习毛主席的光辉历史。’‘我们这一代人,以毛主席为代表。’”
解放前,朱德推功,把功劳推给工农群众和普通士兵,因为大家把功劳放在他的头上;解放后,朱德甚至在亲人面前都从不言功,或者就把功劳推给主席,毋庸置疑,除了本身的谦虚和无私,这也是一种政治智慧和对时代的顺应。
庐山会议后的军委扩大会议上,林彪说朱德“一天总司令都没有当过”,朱德笑着答道:“那就请你批评好了!”后来,朱德对康克清谈到他当时的想法,说:“说我连一天总司令也没有当过,这没关系,这对别人一点损害也没有,只是否定了我自己。”
文革时期,“朱德的扁担”被改编成“林彪的扁担”,朱德听到后笑道:“扁担可以先借给他用几天,迟早还是要还的嘛。”
看看朱德对待个人功劳和名誉的态度,没有无我的精神,没有非同一般的善良,没有“腹中天地宽,常有渡人船”的度量,没有常人难以企及的内在的力量和智慧,如何能做到这样的豁达呢? 动物中,最有力量的大象、狮子、老虎等,平时都显得迟钝而温和,而兔子、老鼠等弱小动物则非常机灵,稍有风吹草动便会立即产生剧烈反应,力量并不很强的狼或者狗,则动不动就嚎叫或者狂吠不停。所以,外部的温和和貌似愚钝常常是内在自信和强大到一定程度的必然结果。
康克清在延安对海伦.斯诺谈到朱德时说“他喜欢和普通战士一起生活,他常常和他们促膝谈心。……他过着普通战士的简朴生活,必要时也和战士做一样的工作。他的绰号是‘伙夫头’,他看上去就象一个普通士兵。……有时清闲下来,他就去帮助农民种地。他还常常从河谷挑粮上山。”
老八路刘玉珠回忆说,在延安时,他记忆最深刻的是经常能在延安的便道上碰到捡粪的朱德,“当大官的一点架子都没有!”
1942年,国民党爱国将领续范亭到延安考察,当他见到仰慕已久、威名远播的八路军总司令朱德时,不胜惊讶。他万万想不到作为总司令的朱德,竟然穿着跟普通战士一样的粗布衣衫,跟普通农民一样地锄地种菜、担尿挑粪,举止形象跟一个老农完全没什么区别!续范亭大为感动,挥毫赋诗曰:“敌后撑持不世功,金刚百炼一英雄;时人未识将军面,朴素浑如田舍翁。”
《朱德农民情结之谜》中说:“在老家马鞍公社,他(朱德)见到小孩就拉到自己怀里,见到老人就让坐在自己身边。在他家的院子里,他的腿上、背上爬的全是小孩,常常是他人一到,院子里就人声鼎沸,笑语喧哗,谁主谁客,难分难辨,好个热闹景象。”
朱德的孙子朱和平回忆说:“爷爷喜欢在别墅一层那宽大的围廊里下棋。棋盘一摆,便围满了观战的人,连邻院的孩子也跑过来。观战者里面没一个守规矩的,这个喊“拱卒”,那个喊“跳马”,还有的嚷嚷“出车”,全都嗷嗷叫着支招,更有甚者,还把手都伸到了棋盘上,就差替下棋的人动子了。可爷爷和他的对手置嘈杂的喊声于不顾,还是静静地按照自己的棋路挪动着棋子。在北戴河,只有我家的小楼里,才会不断传出这种热闹的欢笑,同附近毛泽东、刘少奇、陈云等(周恩来住处在国务院部门的区域)院子里的宁静,形成了鲜明的对照。”
这就是朱德!这就是那个有着显著的隐士色彩和普通人特征的朱德!正是因为有这个不喜欢出风头,不与人争名夺利,没有官架子,总是把自己当作一个普通人的朱德,才有了那个形象上看起来也很普通的朱德。
跟朱德有较深接触的著名军旅作家刘白羽曾动情地描写朱德说:“你面对他时,你无法想象他竟是那样一个叱咤风云、所向披靡的统帅。是的,他尽了一个统帅的责任,他从血流成河、荆榛遍地之中杀出一个新世界,但他丝毫没有沾染统帅的威风凛凛、盛气逼人的习气,他创造了那样多丰功伟绩,好像都与他无份无缘似的。”
1940年9月6日重庆《新华日报》有一篇题目为《如火如花的老少年》的文章,其中写道:“我们在全部世界历史上,读到看到了不少气焰万丈煊赫一时的将军人物,但真正成为群众的领袖,象这样‘平淡见英雄’的伟人,却只有朱德将军一人!”是啊,纵览世界历史,还能找到第二位象朱德这样从衣着到言行如此普通,为人如此平淡,与士兵和群众如此亲近的总司令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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