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言的结局

惊世少年

无言的结局
　　
无言的结局　　我上初中时（1982年前后），市内大街小巷的小人书摊比比皆是，就连我们这个小镇也有好几个，规模有大有小，摊主有老有少。有时候，供销社的书店和小人书摊是我最愿去的地方。当兜里的钱不足以买一本新书时，就只能到小人书摊了。
& {1 F* ~1 e# f/ B5 l: Q5 E7 d0 J　　那几个书摊在镇车站前，平地上摆着，花花绿绿一大片，有各种题材，如《三国演义》、《岳传》、《水浒传》、《聊斋》等。开始都不成套，书店陆续卖，书摊上的书便逐渐增加，因此，常去书摊，便常有新的感觉。书摊上的书许多都是在城里买的，供销社的书不是很全，于是进城看看新华书店的小人书或去买几本成了当时梦寐以求的事情。
　　当时我已攒了几年的书，但藏品不是很多，因为常常囊中羞涩，即使书店来了新书，在柜台前也只是过过"眼瘾"，然后默默离去。
/ R7 m" [4 d2 v1 n3 j7 _　　书摊边上许多人精心的挑选出自己喜欢的连册，静静地坐在小凳上翻阅着。而我却是个不会租书的人，租后只看年进谁画的，画得怎样，从来没从头至尾认真地看完。我随便翻阅，如果哪本画得好，等钱攒够了就先买哪本。买齐整套对我来说是一种奢望，是不敢想的。
( L& |3 _2 Q1 C8 u　　几个摊中较大的小人书摊的主人是个十五六岁的男孩，派头十足，对书爱护备至，不让租书的人选书时乱翻，并一再叮嘱不要折了、撕了，否则要赔。他对读者常常吆三喝四，一付了不起的样子。尽管我有些讨厌他，但对书的留恋使我还是经常光顾他的书摊。有钱就租一两本翻一翻，没钱就远远地站在书摊前，欣赏那封面，边看边记着哪一套都有什么名，自己还少几本，并通过那一幅幅精美的封面想象着可能精彩有内页……回去的路上总是幻想着，自己某一天也拥有这么多连环画。
　　听说这个摊主叫周大勇，家就在车站对面的旧楼里住。我对此人和他那些连环画印象一直极深。书摊摆了几年，随着人们买书的钱逐渐多了起来，直至后来连环画每况愈下，便不见了书摊。后来随着旧楼的拆除，那摊主也携书不知去向。
3 f$ f; {3 X+ S0 o/ }　　去年夏天，我在浴池里极偶然地见到了周大勇，虽然已过了二十年，但我一眼就认出了他。本来我们不认识，也没在租书以外的时候说过一句话，但出于对往日的好奇和感兴趣，我主动上前搭讪，询问他现在在干什么，住在哪里，原来的小人书是否还在。他告诉我，多年以前我就进了城，并很轻松地说，原来的小人书早都卖了，二角一本，一本都没留。
　　我不禁哑然，便没有再问下去。这位二十多年前被我羡慕得不得了的、大批小人书的拥有者，对小人书原来不是真爱。也许在他眼里，一直对小人书放不下的我才是不正常的。
　　于是没了下文，便成了无言的结局。
文：张向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