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好想她》

甘海琪

   
    那晚我喝多了酒，独自走在凄凉的街上。路边有一间小发廊，门还开着，昏黄的灯光照出来，我摸摸头顶上长发，缩缩脖子走了进去。   
    一个瘦小的女孩，正低着头看着什么，长发淹没了整张脸，似乎在写信。也许听到了我的脚步声，或是闻到了我的浓酒气，女孩抬起头来，一张面容姣好的脸，有些悲伤的苍白。
    女孩麻利地把手中信纸放进抽屉，头发向脑后一拢，换上了一脸的微笑（看的出有点牵强）。她动作娴熟地给我系好工作布，不慌不忙在我头上“喀嚓”起来。她纤细白净的小手，柔柔地梳理好我零乱的头发，我感觉清爽多了。
    此后，每天下班路过这里，我总要停下来，见到人多时就打个招呼，没人时便坐下来闲聊，逐渐熟识了，我们便无话不谈。
    女孩名叫小怡，家在南方某地，她问我上次醉酒为啥，我说是刚刚失恋，小怡很理解地叹了口气，她说她的处境比我还坏。
    在小怡的家乡，每年都举行对歌会，凡年满十八岁的男孩女孩均可参加。女孩们身着红装，若被哪个男孩的情歌打动，便走上前去，舞起红袖，男孩牵着红袖，与女孩在场上共舞，算是订了亲。那年和小怡共舞的男孩叫伢子，是村寨里唯一考上的一个高中生，因家庭困难，故辍学在家。小怡说，你再去复习吧，我挣钱供你。
    于是，小怡就背井离乡来到这个小镇，开了一间小发廊。去年伢子高考落榜了，他开始抽烟喝酒，小怡叫他再复习一年吧。可前天收到母亲的信，信中说伢子根本没去复习，小怡寄给他的钱，他全用作喝酒和不三不四的人交往了，小怡说完无奈地摇摇头，泪水涟涟。
    由于厂里加班赶货忙，这晚回来已是十点多了，路过小怡的发廊时，突然发现店前的招牌不见了，玻璃上的广告贴纸也揭了下来，门开着我就走了进去，见小怡正在收拾东西。
    小怡抽噎地说，伢子为了一个女人和别人动刀子，现在被公安抓起来了，她想回去看看......看着小怡孱弱无助，我猛地握住了她的小手，竟是那么冰冷。
    小怡战栗了一下，“别，别，我是订了亲的人。”
    我扳过她的肩膀：“小怡，你清醒点好不好，你要明白，他已经有了别的女人，你回去又能如何呢？你有选择的权利！”
    “不！他现在需要我，我必须回去......”小怡把我推出来，关上了店门，尽管我在外怎样喊也无济于事。
    第二天清晨，我又去找小怡。我已经决定，不管小怡同意与否，我都要把她留下来。到了小发廊，只有一个肥胖的女人在清理杂物，小怡不见了。胖女人不耐烦地对我说：“那个丫头半夜三更敲开我的门，结算好房租就走了”
    时光荏苒，这件往事总是萦绕在我的脑海，很多年过去我都没见到过小怡，不知她现在的情况怎么样，真的好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