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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一字并肩王

八仙得道传(清 无垢道人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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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年10月13日 14:46 | 显示全部楼层
<p align="center"><strong>第018回 金山成古迹 报德在来生</strong></p><p align="center"><strong></strong></p><p class="Paragraph"><font size="3">  <br />  <br />  上回书中说到田螺壳内做道场那件庄严别致的趣史,那位慧通女冠曾说这道场中的主坛法师是一位姓李的跛足仙人,如今要将这位跛足的历史、出身和他成功证道、济难救世的事迹铺叙出来,却还要连带着将和他有缘的何仙女一并带叙一番。<br />  <br />  列公们可曾知道中国地理上有一座孤悬江中的名山吗?那山叫做金山,并非天然生成的山。当去今数千年前,不但不是高出平地的山,简直连平常的土地也没有了,总不过是扬子江中流一片汪洋之水而已。直至周代中叶,这江水岸上有个很大的村子,村中有位半读半耕、半隐居不仕的君子叫马上原,他有一个女儿,生得德容兼备,人人喊为马大姑娘。姑娘十八岁上,嫁与同村一个姓古的书生,是个一贫如洗的寒士,而且还有一位凶悍不堪的后母于氏。大姑娘嫁了过去,姑媳之间先还不见怎样,后来于氏见邻舍亲戚家都和大姑亲昵,反把自己疏淡起来,她也不想人家所以相疏之故是因自己脾气狠毒,不比大姑那般平和,反疑大姑在外人面前说她短长。双方情谊便从此发生裂痕。那于氏又是天生的一肚子成见,成见一定,无论怎样都挽回不转。虽经大姑力修孝道,冀图稍回严姑的怨意,无奈于氏又说:“她故意藏奸,特地做出这些样子给外人看。其实她的心里,正藏着尖刀,恨不得刺死我呢!”<br />  <br />  大姑受了这等冤枉也不敢对丈夫说。那古书生也是一位知书达理的孝子,明知母妻失和,不但不敢批评母亲的不是,有时对妻子面上也不肯说句慰劝的话。若见大姑愁眉苦脸的样子,反责她不该摆出烦恼面孔失堂上欢心。因此大姑的日子越觉不易捱过。姑媳的感情既恶,那夹在当中的儿子自然更其为难。好好的一个家庭为这大小失欢之故,弄得满屋子充满了愁云惨雾。<br />  <br />  年复一年不知不觉的过了六七个年头,于氏待那大姑越弄越凶,凶狠的手段也越出越奇。总而言之,叫做一言难荆作书人原不难将她那许多千奇百怪的坏处一桩一件都记录下来,可奈本书不是专谈家庭的性质,对于古家之事不过是一种附举的记载,自然越简单越好,越不惹人讨厌。话已说明,一言表过。<br />  <br />  那古书生因感伤自己无能,不能调融家政,况又明知自己妻子正是一位贤德之妇,论情论理,她既日受后母的无理打骂,难道本人还忍心推波助澜的再去凌践于她?而在于氏方面,除了亲自拿出手段凌逼大姑之外,还要昼夜不停的叱责儿子,说他不帮助为娘责打老婆,就是逆母宠妻,少不得还要送他一个忤逆的大罪。可怜小夫妻俩此时真被这位老人家逼得走投无路,进退两难。古书生先时何尝不是助母责妻,此时见母亲手段越凶,妻子身上几乎被她打得没有一块好皮好肉。恻隐之心,谁人没有,何况自己同床共枕之人,心中岂有不疼的呢!偏母亲还要加自己以忤逆之名,这等日子教他如何捱得。<br />  <br />  也是天不绝人,放她一条活路。此时古书生家除了这位母亲大人的甘旨之奉、三餐齐备之外,小夫妻却常常有一顿没一顿,吃了中饭没夜饭。一到冬令,母亲身上是无论如何不肯给受些微寒冷。他俩却都弄得衣不蔽体,瑟缩相对,着实不成个模样。饥寒至此,再那等炊苦之事,刑杖之威,越教弄得夫妻俩鸠形鹄面,宛如饿鬼道中出来的冤魂一般。古书生早知这种日月万难久支,自己夫妻年纪还轻,吃些苦头还不要紧,后母望六之年,万一弄到少米无衣的当儿,教他怎生支撑。因此早早托亲求友在外边找些事情做做,一则得禄可以养亲;二则也免得许多烦恼。这话他先对大姑说过。大姑心怜丈夫为己受累,也甚愿他早离乡井。古书生此时越发决定去到外面碰碰机会。到了这时,果然有个朋友荐他去一个商人处,辅助贸易出入之事。那时候的商贾本不为世所重,由士农而为商,分明把人格贬低了两三级儿。<br />  <br />  但这时的古书生哪里还顾得这么多,只要正正当当的事情,可以赡得家,养得母妻,所说仰事俯畜可告无怍,哪管他什么事情的高下。因此别了母妻,欣然出发。就道的前一宵,夫妻俩相向无言的枯坐了一夜,都觉万语千言句句要说,却字字说不出口。似这般呆坐到天明,两人都不觉伤心肠断,泪如雨下。古书生只说了声:“一切我全晓得了,你只该尽礼尽孝,旁的都不必说,也不许说,想来你也决决不肯说的。既恁地时,我们就此可以告别。等我小有出息,再来瞧你罢!”那大姑却更不会讲,只唯唯遵命,点头领教。两口子含着两肚皮的眼泪硬生生分手而别。<br />  <br />  古书生本是很有作为的人才,人品又生得高尚规矩,弃儒就商又算大才小用,自然游刃有余。一去半年,大得东家信用,陆续把所得薪水寄回家中。姑媳们自他走后,日子越发困苦。<br />  <br />  难得马大姑真能妇兼子职,格外的恪守孝敬,却亏她千方百计去弄来银钱奉养于氏。不料于氏因她能够弄钱,反说她定有外遇;要其不然,怎么一个妇道人家倒有出去外边弄钱的本领呢!<br />  <br />  这话进了大姑娘耳朵,真比六七年来所受全部凌辱还要厉害十倍。一时愤急攻心,晕绝良久。那于氏也不去理她,还说她装死吓人。偏这大姑晕去一回,果然又醒了转来。于氏益发觉得自己的料度不诬,便说:“这贱人如此诡谋,以后便算她真个死了,我也不去管她的事。”大姑怨恨之余,原拼一死明志,但是转念一想,宁她不慈,我不能失孝于她,况且丈夫临行之时是怎样嘱咐我来,要是随便轻生,却教何人替他奉养这位衰年的老母?因此又把一口万难忍受的冤气硬硬忍了下去!双方又敷衍了几时。<br />  <br />  古书生寄来的银两到了,于氏自然收纳下来,只顾享她自己的清福,再也不问大姑的死生。并因自己有了银子足支生活,更用不着大姑了,觉得这可恶的媳妇留在身边总似多了一个眼中之钉,越发思量要撵她出去。便到处托人将她转卖给人,或妾或婢都无不可,并不索重价,只要她快快出门。可怜大姑日处闺中,哪知她有这种狠毒手段呢!此时却有同村一个恶霸叫活老虎的,素闻大姑才色兼全,久存不良之念,只恨大姑贞洁自持,无机可乘。听了这个消息,不胜之喜。慌忙着人去接洽,讲好身价银子,即日照兑,约于后天迎娶过门。<br />  <br />  到了次日,于氏忽然把大姑喊去,温言和色的说了许多好话。大姑正在诧异,于氏就说:“往年因你公公患病,曾在河神庙许下愿心,后来你公公去世,我也忘了还愿。不道昨儿夜里得了一梦,梦见河神派人前来责我失信。我说:‘许下的愿哪敢忘记。实因自己年老力衰,行动不便,所以耽延至今!’那人便说:‘既如此,可着你媳妇代你一走,也是一样的。’我醒来之后,梦境历历在目,一点没有遗忘。可见此事是千万真确,一定不假的了。好媳妇儿,我知道你也不大出门惯的,但如今为了一家之事,你可说不得,替我走这一趟。将来你丈夫回来,也一定感念你咧!”<br />  <br />  大姑从嫁夫以来,从没有经过这样的恩宠。况且尊姑之命,从来也不曾回过一句半句。今日之下,为这小小事情,居然如此降尊克己起来,岂非大怪?她心中这般想着,面子上却只有唯唯遵命。回到自己房里思索了多时,也想不出一点道理来。到了次日早上,只得草草的打扮了一回。于氏来说:“外面车子来了,媳妇快快上车走吧!”大姑益发惊骇起来,不觉问了一句:“婆婆怎又雇了车子?媳妇虽然荏弱,这七八里路程,难道会走不动?何必再去雇车?又多费婆婆的银钱呢?”于氏笑道:“不是这么讲法,你这一去,极快要半天工夫才得回来,丢我一个人在家,冷清清地却是难受。有这车儿代步,似乎可以快些。好在现时你丈夫寄了钱来,足够家用。区区车马之费也还不甚紧要。媳妇,你别多缠,快快前去,早早回来!免得我长久盼望!”<br />  <br />  大姑已知此去必有什么诡计,凶多吉少,但总想不到她用的什么计策?打的什么主意?好在本人早就抵拼一死,除死之外,谅来没什大事!索性做出欢天喜地的样子,别了于氏,出了大门。见车马之外还有许多人夫,心中益发明白,并又料定了此事的内容。事已如此,不管他三七二十一,上车便行。<br />  <br />  走有三四里路,车子转了弯,不是向河神那条路子了,大姑此时心有所悟,掀开帘子对人夫们说:“且把车子稍停,我有一言动问!”众人依言。马夫挽住缰绳,车便停下。大姑不动声色,笑容问道:“列位可是我婆婆请来送我上河神庙去的吗?”众人听了,都现出奇怪的样子来,说道:“我们是西市镇刘大人家前来迎接娘子的,怎么娘子你自己还不知道吗?”那为首的一人点头说道:“这事我有些懂了,大概小娘子不愿嫁这刘大人,是你婆婆硬逼你嫁他的,可是吗?”大姑未答。<br />  <br />  众人争问那人:“何以见得?”那人笑道:“这也是极易明白的事情。阿婆作主,奉命嫁人,是极正大之事,何用如此鬼鬼祟祟。再则,我不怕小娘子生气,家中苦到如此地步,河神庙相去不远,何必如此铺排,这却是令姑无可如何的一个漏洞?那时小娘子要动问一句,这事早穿绷了。尊姑可又早早防到,所以先对我说:‘小娘子倘有什么言语,或是问你们什么呢,你只随便应她一声,不必和她多说。’大概就是预防泄漏之意。谁知小娘子坦然上车,一句话也没有,恁般粗心,无怪要上人家的当了?”<br />  <br />  <br />  大姑哪有工夫和他分辩。这时她的心中真如十七 八只小鹿横冲直撞,也不晓这滋味儿是苦是酸,是甜是辣!半晌半晌,只把那剪水的秋波坚凝不释,呆呆的坐在车中,不晓要怎么才好。车夫们见她没什吩咐,胡哨一声,重又上路。大姑呆想多时,见车子急行向前,明知自己没法使他们后退,便算退回家去,知道阿姑断断不能相容。若说回到母家,父母又早已去世,并没兄弟姐妹之亲,只有一个堂房妹子,本来也不是好人。也许此番之事,阿姑还和她联络办理,都是意中之事。<br />  <br />  如此一想,觉得后退果属万难,也万无退后之地。若说前去再嫁他人,自己的贞洁,丈夫的颜面却丢干净了,这岂是我马大姑所做的事情?若是到了刘家,那刘某就是远近有名的活老虎,他肯放过我吗?既是进退两难,说不得只有死的一条路子还比较来得便宜!想到这里,不觉把上下牙齿咬得刮刺刺一阵子乱响!立时横了心肠,走向那寻死的路上转念头。要快快找一个自尽的方法,免得进了人家的门,再生另外的枝节。正在苦思的当儿,车子又停了下来,说是换船过江。刘家迎亲的大船已泊在江岸等候。大姑一听此言,喜不可支。接着船中上来两个喜娘,掀帘请新娘下车。大姑定了主见,大大方方的下了车,扶住喜娘肩头走到江边。两个喜娘一边一个搀她登船。刚上船舷,大姑突然力张两手,把两个喜娘推堕船中,自己疾忙向江中一跳,但听扑通一声,一阵浪花拥着一位贞节女子卷赴清流而去!这边众人见新娘投江,自有一番救援。可想大江之中,浪大水深,那里援救得及,白白的捣乱了一阵,一个个扫兴而归,回去见那活老虎销差。活老虎刚正张开大口预备饱餐的当儿,忽然失了这块鲜肉,少不得有一场懊恼。算他晦气,那批迎亲的人白受那活老虎一阵打骂而已。<br />  <br />  且说大姑投江以后,趁着波涛之势向下流头漂去,其时恰有一个道人,年已百岁有余,须眉皓白,精神却颇矍铄,因事过江,自己掌舵,慢慢驶行,瞥然瞧见上流淌来女子,还不知她生死。这道人一念慈悲,便要救她起来。无奈她是个终身不近女子的人,自幼至老不曾和任何女子沾一沾手足,碰一碰皮肤。现在年长如许,很不愿为这女子而破他终身戒行。要是坚决不碰着她的身体,却用什方法救她,而水势湍急,这救人的机会真个转瞬即逝。<br />  <br />  道人略一沉吟,只得毅然说道:“宁可丢了我这戒行,断不能见死不救。”于是移近船身,仲一篙点住大姑之体,再蹲下去用力把她拖了过来。谁知大姑溺水太久,返魂无望,早已香消玉碎了。道人想:事已至此,既不能复生,这尸体也该拉起来,拖至岸上,好好埋葬才是正理。想着,便用尽全身的气力将尸身拖上船来。不料尸腹淹胀,骨胳浮肿,刚刚拖得一半,猛听刮的一声,早把尸身一只腿子扭断,接着忽然几个巨浪,把道人的船也打翻了。道人既要挣扎,势不能再顾尸体,结果道人自己因稍识水性,居然逃出性命,那大姑尸体却始终漂流开去,不知所之。这道人上得岸来,自思本为救人,反把人家弄残,不但惨酷已极,而且大违自己百余年修道立戒的本衷,自念有生迄今总没干过这等恶事,如今忽于垂死之时闯此弥天大祸,良心内论,昼夜不安,不觉得成疯痴之症,不上数月就奄奄而死。<br />  <br />  那大姑灵魂却有江神收管,送至水晶宫中。龙王敬她节孝,十分优礼,并为说明前生之事,大姑心下恍然。龙王又笑道:“你还有个同道中人和你同谪同罪,如此那般一回事情,只要过得此生,来世与你同时谪满,修道皈真。此人今生作了一个道人,虔诚修行,戒律极严,如今百有零岁,因为救你之故,将你尸身残伤。他懊恨悲悔,不久亦就去世了。”<br />  <br />  大姑听了倒伤感起来,道:“为臣妾一人苦命之故,已经害了别人,不道身死之后还要带累好人遭殃,岂不可痛!”龙王道:“这也是他命该如此。虽说因你而病,病而死,究竟与你无干。不过他于无心中犯此伤残尸体之罪,来生恐怕也要成点残疾。好在于他性命功行毫没关系罢了。”大姑听了,益发心中不忍。龙王劝说了一会,也就罢了。<br />  <br />  过了几时,那古书生因营业得利满载归来,凑巧他后母于氏于前几天去世。古书生哀毁之余,并至各亲友处查得妻子殉节之事,心中万分悲痛,竟将所得各种金宝尽数沉于江中--即传闻妻子投水处。古书生本人便弃家学道,不知所终。<br />  <br />  后这事传入水晶宫,龙王请出大姑,对她说明原委,因道:“贤夫妇节烈孝义,神鬼共钦。尊夫既已出家,前程未可限量!夫人不日当由寡人牒送冥府,再转人生。千年功行,至此即可圆满!寡人念贤夫妻贤德苦情,已着江神就夫人尽节之处,凭藉尊夫所掷金宝之气,捐出水面若干亩涌出一座孤独江面的岛山,供后人凭吊矜式之地。传谕已久,近日想可实现了。”大姑感激叩谢。<br />  <br />  后来江中果然涌出一山,世人有知此山成功的原因,便都称为“金山”。千百年来,越积越高,地面也越广,至今尚为中国名胜之地。这都是后话,不用再述。<br />  <br />  单道大姑之魂得龙王牒送投生,因不忘那座金山,转世为人,即在金山脚下何姓人家。堕地能言,神灵不昧,呱呱在抱,即不进荤腥。稍长,便立志修道。她父何杰、母刘氏都是忠厚善人,深信仙佛,见女儿如此虔心,也甚愿成她之志,不去阻拦她。转瞬过了十余年。那姑娘乳名兰仙,因在家修持没有多大进步,求告爹妈想要离家远游,访求仙人传授大道。何杰夫妇对于这层倒有些不大愿意。因他俩年过四十,只生此女,若是任其远离膝下,不但放不下心,自己也过嫌寂寞。曾把此意和兰仙商量,希望再有子女时方能放她出门。那时兰仙年纪也稍大一点,万事可以老练些儿,兰仙尚未应诺。<br />  <br />  正在相持,忽有一个姓李的年轻道人上门拜访。何杰惊异起来,问女儿何处认得这个道人?兰仙也莫名其妙。父女俩双双出去相会。只见那道人丰神秀逸,骨相清奇,飘飘然有神仙之概。兰仙一见道人似乎在哪里见过。道人见了兰仙,亦现出奇异的神情。看他走上前,向父女行了个礼。二人急忙还礼,动问道人仙乡法号。道人一面就座,一面笑说:“姓李,名玄,是河南地方人。和女公子夙世有缘。转世堕地时,念女公子前生之事,特来一会,以了夙缘。”即将前因后果说毕而去。<br />  <br />  单道大姑生魂因不忘金山和为她受害之道人,投生金山脚下何姓人家为女。呱呱堕地便通性灵说话,从小不进荤腥,不着锦衣,立誓不嫁。七岁上有玄女化身道婆,降凡指点,那姑娘生有宿慧,自然认得玄女是真仙下凡,便虔心求教。但她念念不忘前生之事,务要寻得那道人投胎之处,等他先成神仙,自己方肯超凡证道。玄女赞叹道:“此亦数也,不可勉强。但你所说的老道,我却已知他投生河南李姓人家,将来合为老君祖师弟子。既你立志等他,且待他成道之后,我再着他前来会你。”于是传以许多炼气、养心、导引、辟谷的口诀,并将几样防身法术,如隐身飞剑之类。姑娘一一领受。玄女叮嘱几句,自行归天。这姑娘便专心一志在家修持,专候那李仙到来。自己也可脱度。看官记清,这便是八仙中的何仙姑。因和跛仙李玄有如许关系,先将他的事情记载一番。<br />  <br />  如今再说跛仙本身之事。那时洛阳地方有一家官宦之家,姓李名奇。夫人尤氏,单生一子,取命李玄。降生之时,夫人梦见一道人投怀,醒来之时,满室都是异香,呱呱者即已堕地。<br />  <br />  夫妻俩知道此子有些来历,十分宠爱。不道李玄生性奇特,不想为官作宰,只求出家修道。又常对父母谈说前生之事,“说自己本一老道,一生好善,未作丝毫歹事。不料转世临终之时,曾因救一女子将她尸体伤残,这是第一痛心之事,至今耿耿于心。孩儿得道之后,是必首先寻到这位女子,要在他面前忏悔一下,方能成玄了道。”<br />  <br />  这等说话,李奇当他是疯语,一味叱责,不许他这般胡言。夫人却相信仙道,知道必有来头,反好言安慰他。李玄总不放在心上。转瞬过了十多年,忽有太白金星受那老君祖师委托,驾云而来,降落李府,吓得李奇夫妇和一家人跪地焚香,叩首迎接。太白含笑安慰道:“大夫、夫人请弗多礼,贫道为与公子有缘特来相见,还请大夫着公子出门一叙。”李奇一听此言,深怕儿子被这老仙带去,心中大为踌躇。谁知夫人心直,忙命人去塾中唤回李玄。李玄一见太白,恍如旧识,低下头,拜了八拜。太白携着他的小手,笑道:“一别千年,还能记得贫道吗?”说着,在他颈项上连拍三下。李玄顿又醒悟九世以前之事,慌忙跪地叩头,口称:“师父,快救弟子超脱苦海。”太白冷笑道:“天下没有这样容易的神仙。神仙这般容易,世上的神仙都与凡人无殊了。”李玄听了,恍然大悟。只说一声:“师父带我一带,弟子拼受灾殃,甘弃红尘,无论如何决不懊悔。”李奇见儿子这般说法,心中大惧,忙想止住他时,太白把袍袖一举,顿时满室金光,对面不能相见。金光过处,太白和李玄都不知去向。<br />  <br />  未知李玄何往,却看下回分解。<br />  </font> <br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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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年10月13日 14:47 | 显示全部楼层
<p align="center"><strong>第019回 为修仙不辞险阻 因求道反遇妖魔</strong></p><p align="center"><strong></strong></p><p class="Paragraph"><font size="3">  <br />  <br />  却说李玄被太白金星用一阵金光带出墙外,摄至一处地方,身子方才着地,睁开眼一看,咦!原来是自己从未到过的所在。那太白金星早不知何处去了,只剩自己一人立在一个人烟热闹的市街中间。定了定神,知道太白带他至此必有作用。眼前虽茫无所归,将来必有一个着落。于是把胆子放大信步行去,问了一声,才知已到华山之阴,去洛阳家中有数百多里了。李玄知是仙家妙用,不胜惊讶。恰喜自幼儿就闻华山尊仙祖师李老君,也有洞府在彼。今儿仙人将我摄至此地,必是指我访仙途径,免我到处瞎撞之意。想到这层,不由望空额手,以表谢忱。<br />  <br />  一回儿忽觉浑身炎郁,热汗浸淫,心中十分奇怪。难道此地的天气反比中原更热?况且自己才离洛阳,在家之时还非棉不暖,华阴相距不遥,如何天时大变。正思念咧,忽见面前来个老人,向自己上下打量一回,笑嘻嘻问道:“小哥,如此炎夏天气还穿这些棉衣,难道身体还不大适意?你瞧老汉年纪倒比小哥痴长几倍子咧,也不过穿一身单衣,这和小哥相比就差得太远了。”<br />  <br />  李玄这才明白,现在正是大暑天气。不消说,那位太白金仙,不但术能缩地,也且法可灭时,正是神仙妙道,可夺天地造化之功,为之嗟叹不已。一回儿又想,时序变迁,虽按月按季逐渐而成寒暑,分冬夏,究其实在,也不过一霎时间,人生斯世,上寿百年,从百年回想孩童,又何尝不过转瞬。深想至此,不胜感喟。因不便将此中缘由告诉人听,只得含糊敷衍了几句,便急急忙忙辞了老人。又怕衣服不合时令,未免惹人注目,也且炎热难当,却不敢再走闹市,只拣僻静阴凉些地方走去。此时心中第一大事就想赶紧预备一套夏衣,方好行动无碍。幸喜肚子并不觉饿,索性向那荒野地方走去。<br />  <br />  行够多时,去市已远,先把外面的棉衣除下提在手中,走起路来,也觉轻便省力。看看日色昏黄,晚烟四起,很想找个宿头住过一宵,顺便探听华山路径,急切却又不见人家。<br />  <br />  正为难咧,忽见一牧牛小童,手持短笛,身骑牛背,吹吹唱唱的向前面山林深处行来。李玄喜道:“既有牧童,必有村庄。却容打听一声。”因即迎上前去客客气气的称他一声:“牧哥”。那牧童并不下骑,含笑问道:“你这位哥往哪里去?从何处来?问我什么话?”李玄把自己意思说了,问他哪处可以投宿。牧童听说,笑嘻嘻地说道:“你瞧吧,这四面全是山野,哪有村庄,只我家就在山后,是替人家看守林木的。我爹又养了这匹牛,天天着我骑了出来喂点草料。你要没地方去,就同我回去住过一夜,明早动身,却也便当。”李玄大喜道:“倒看不出牧哥有此义气。”牧童跳下牛来,双手挽住缰绳说道:“小哥,我们同走吧!”李玄再三道谢,跟着牧童,沿山穿林,曲屈行去。途中动问牧哥上姓。牧哥说:“姓王,人人喊我王小二。我爹叫王大官儿。他如今老了,也不大出来。但有远方过客前来投宿,他是很欢喜的。”李玄更喜得所。<br />  <br />  不一时,已经到了山后。果见小小茅庐临溪而建,远远望见一个中年以上的男子倚门而立。牧童说道:“这就是我的爹爹了。”李玄慌忙紧行几步,上前唱个“喏”!牧童就代他说明投宿之故。王大官欢喜道:“你是一位公子,难得到此,真是贵客!”喝命牧童快把牛拴好,替公子接过衣服。自己却携了李玄的手进至草堂。吩咐儿子泡上茶来。<br />  <br />  那王小二笑嘻嘻地捧着衣服说道:“怪不得爹爹说他是一位公子。你瞧,他这一身衣服多么考究。我们乡村地方头等财主人家有这么好打扮么?”李玄才知父子们称他公子的缘故,因笑说:“多承老丈、小哥费心!小哥如喜欢这套衣服,我就奉送与你。”那王大官儿连忙摇手道:“这可使不得。休说无功不能受赏,我老儿在此数十年,从来不用华美之物。小户人家过于安享,不但折福,亦易肇祸。小二快替公子收拾好了,别脏了他的。快去泡茶煮饭,莫在此罗嗦了!”小二先是欢喜,比及他爹这么说了,便把嘴儿一瘪,轻轻笑道:“我就知道你这老儿的脾气,是一定不肯要人家的。”说罢一笑而去。<br />  <br />  李玄听了这话,却是一笑一惊。惊的是山野老人有此见解;笑的是那小二一派天真,令人可爱。正在思虑,大官动问他的行迳。李玄见他诚实,不肯相瞒,老老实实地告诉了他。且问华山路径?<br />  <br />  大官听说,全没惊奇之色,倒点头笑道:“这也可喜,公子小小年纪,有如此大志量,要不是前生有点根底,怎能到得如此地步。若说我这华山,长亘三千余里,有九九八十一高峰,三十六洞府,历来相传每洞都有神仙。只北部最高的观日峰,南方有紫霞洞,乃是当年老君炼丹之处。如今老君亦常常来此,我们山中采樵的人,往往碰到一位老道人,和他们谈说古今之事。他说的都是前朝后代的事情,问人家的却都是近来的世景。有时谈久了,他拿些梨枣桃杏之类分给人吃。这些人吃了,下山之时连脚步都轻健了十倍,而且一辈子没有病痛,年纪亦活得比平常高些。因此大家传说:‘他是仙人。’又有人说:‘他是神仙的祖师--老君。’这话传说有一百多年,后来有那信仙慕道之人不远千里而来,上山寻访。有一去不回的;有去而复返的。那一去不回的,有说已遇老君度他出世。有些人不信修仙如此容易,因又传说是被虎狼毒虫拖去吃了。这都是没凭据的话。究竟谁真谁假,可就不晓得了。那一去而回的人不用说,是到了高山,无路可通。甚或遇到危险之事,中途意怯就此折回,那就没甚稀奇了。不说别处,像我老儿住在这个山僻之地,常年少有行人。但是二十年来,也碰见了两三个访仙之人,有回来的;有不回来的。因为老儿这地方是上华山必经之路,上山之人必要经过我处,所以这等人倒是常有看见的。如今公子舍家远游,又得真仙摄引,必是与仙有缘,此去一定可见祖师。老儿自小也曾遇一异人,给我十粒金丸,据说可抵挡饥寒,防御毒气、邪祟。老儿上山入林,一辈子不曾碰些邪毒,多分就是这东西的好处。后来陆续送人,也快完了,就只剩了两粒。公子既要上山,这等危害不可不防。这两粒就一起拿了去吧!”<br />  <br />  李玄听了大喜,连忙下拜,说:“这仙丹既有恁大灵验,小子拜领一丸,已够防身,不宜全取,留下一粒,为老丈,济世救人之用,可不是好。”王大官听了,欢喜道:“往常老儿送丹与人,这批人总是要索无厌,似乎能充饥耐寒一般。虽是小事,显见有己无人,贪心不死。似这等人哪有仙缘。今闻公子高论,只此数言,已见仁人之心。可信此去必定有成。老儿却在山下恭听佳音了。”<br />  <br />  说时将一粒丸药付与李玄。李玄慌忙接在手中,仔细一看,见那丸色如黄金,润若渥丹,小如芥子,垂逾钢铁,端的稀世之珍。不觉喜逐颜开,谢之又谢,将来珍藏好了。小二送上茶来,李玄喝了一口,再问上山途径。大官道:“上山甚易,仙径难寻,有像公子这等有缘之人,出路有路,何必多虑。”李玄再拜受教。大官笑曰:“公子如此客气!老儿山野之夫,有何好处,敢劳公子言谢。”李玄正色道:“人无分文野,以明理为尚。老丈所言,句句可为科律,小子谨铭肺腑,终身不敢忘怀!岂一谢可以了事呢!”大官也喜。<br />  <br />  李玄在他家住了一宿。次晨起身,烦大官将衣服去换得钱财,买了一件单袷,另外做了许多干粮。一切停当,时已傍晚,李玄便欲动身。大官父子苦留再宿一宵,明晨就道上山下坡,也觉便利些儿。李玄笑道:“真仙在上,即宜往谒。山行非一二日可毕,终有露宿之日。争此一夜中什么用?”大官见他意坚,只得作罢。命小二亲送一程,示他入山路径方回。<br />  <br />  李玄求道心坚,按程行去。先还平坦,后渐高峻。每日都是晓行夜止。遇有山洞,即便止宿,饿了吃点干粮,渴时吸饮溪泉。也曾遇些山精野兽,都被他预先避过。也曾行至高峰绝岭,终被他攀援而登。行程不止一日,此时入山愈深,登峰越峻。回视山下,一无可见;上视高峰,可入云霄,茫不知其所届。所备干粮也只敷几天之用,李玄也不在意,兀自鼓勇前进,毫无法志。<br />  <br />  这日薄暮,行至山岭重复、冈峦错杂之处,李玄迷了去路,不知何适为是。正在傍徨之际,陡觉一阵臭味,触入鼻中,令人欲呕。风过处,忽从林后钻出一个道人,白须白发,神态肃然。李玄大惊道:“一路行来,多日不见一人,如何有此道长?前闻大官说:‘老君祖师常常幻化凡人,同一班樵人打话。’今观此人飘飘然有神仙气概,况在这深山之中,凡人怎能到此,必为神仙.无疑。”<br />  <br />  忙把衣履一整,端步而前,向那道长一躬到地,含泪禀道:“弟子李玄,从洛阳家中得遇仙师指引,从南而北,登山求师,一路上不惮风尘,不辞辛苦。今幸遇仙师,也是弟子一点虔心,不落虚空。万望仙师大施慈悲收录弟子,使得悟道正果,早脱尘网,弟子不胜悚惶感祷之至!”那道长听了这话,又见他这般情形,不觉哈哈一笑说道:“你是李玄吗?我在此等你久了!你既有此诚心,不惮险阻前来访道,可见大有缘法之人。我可收你为徒,传你金丹大道。”李玄听了,不胜欢喜,忙又叩了几个头,立起身来。道人吩咐:“你今跟我到洞府去!我自教你修持之法。”<br />  <br />  李玄忙应了几个“是”!方才恭恭敬敬跟了道人,绕过一座冈子,走过一层山坡,才见有处森林遮住去路。道人指道:“过此森林,前面有一平场,下面有洞府三间,即我修真之地。”李玄抬头一望,果然望见林尽处有块广常道人趋行几步,绕出林子,走完广场,折下山坡,又是一片胜景。但见松竹交枝,奇花遍地,阵阵幽香,令人欲醉。<br />  <br />  那道人把李玄带进洞府,自己当中坐下。李玄进去,又拜了八拜。但见道人喊一声:“小妖儿们哪里?”就有许多披毛带发似人非人的东西,大大小小不下七八十头,一齐进洞展拜。李玄看了兀自奇异。<br />  <br />  只见道人笑容满面说道:“你既要修道,必求登天,像你虽有缘,但未脱凡体,似这等尘浊之躯,休说上不得天,见不得帝,就要腾云驾雾也是千难万难。”李玄泣拜道:“弟子自知根行浅薄,所以冒危历险,挨冻忍饥求拜师尊,冀求脱胎换骨,入圣超凡。幸遇老师垂怜拯救,也不枉了弟子一片虔诚。万望师尊指示迷途,不胜幸甚。”道人笑道:“脱胎换骨,这话谈何容易,若遇没中用的仙人,敢道教你千万年,你仍是一个李玄。如今幸而遇见贫道,总算你的福气。我这里有个巧妙简便法门,只消半天工夫,就能把你凡胎肉骨换个干净,你可愿意?”<br />  <br />  李玄见说,不期又惊又喜,疾忙拜求道:“弟子为此而来,求道得道是大幸事,怎么不愿!”那道人又说:“既恁地时却好,小妖们可快去弄好锅子,把你新来这位师兄洗剥干净,入锅蒸烂,加些葱蒜香料,待贫道将他吃在肚内,屙出屎来,便是他的魂灵;再加修炼,便成大道。”<br />  <br />  小妖们听了,忙来拖扯李玄。这一来,才把李玄吓得一佛出世。忙问:“师尊,这是何意?”道人喝道:“你要脱胎换骨,不恁地时,怎生换脱得来?”李玄还要分辩。小妖们那容他多说,早已一拥而前,将他拉出洞府,扛猪也似的抬到洞后。那里有一所绝大的厨房,上面挂着许多人腿人头,兽尾禽身。又有一座大灶,小妖们把李玄浑身剥净,一个便去挑水,一个便去生火,几个看住李玄,防他逃逸。<br />  <br />  李玄到此,才悔上了大当,心想:仙人洞府何等清高,怎有许多不伦不类的怪物。就是那道人说话举动也粗俗卑陋,哪像得道全真。再记得遇这道人之先,明明闻着一种异臭,多分就是这道人身上来的!自己太不小心,误当他是仙师投入樊笼,真是自寻死路!可怜一片诚心,几次历险,结果只把个身子送给妖人当点心。回想起来,不觉伤心泪下。那小妖们见他哭泣,反围住了他,拍手拍足的欢欣鼓舞。<br />  <br />  这李玄伤心至极,猛一转念:自来修道之人,初次从师,必须经过几番试察,以验其人是否可以修仙,如今已到这华山之中,仙师在望,仙境非遥,哪得有此妖魔胆敢现形作祟?不要是哪位神仙老师设此机关,在那里试察我的胆量和向道的毅力罢?若果如此,我倒不要为了小小危险,显出那种荏弱畏葸之态。况且事已至此,就算真有不幸,难道凭我两道眼泪就能挽回这等妖魔鬼怪的狠心毒肠吗?想到这里,便把牙关咬紧,闭目微笑,挺着身子,专待入锅。<br />  <br />  不一时,听得小妖们嚷说:“水沸了,快把这东西放下锅去!”于是七八个小妖,吆吆喝喝的,又把李玄扛起。李玄这时已拼一死,以显自己诚意。不但毫无畏意,还望快快落锅,早脱尘世。果有仙眷,必能默相此身,倘得转世为人,修道毕竟较易。觉得眼前危险,未始不是下世修道之助。因此面含笑容,由着他们扛抬起来。<br />  <br />  到了油锅旁边,小妖们身子太短,用力举起李玄,刚刚和锅面相平,兀自放不下去。李玄笑道:“你们这班笨东西,这一点点小小法子还想不出来?白白给你们消受许多人肉兽身,可不冤枉?”小妖们听说,都万分诧异起来,道:“却是奇怪,这人刚才吓得那样子,此刻又说起这等狂话来。一下子工夫,胆就大得恁利害,倒是罕见的事情。”一个小妖说道:“你这先生左右逃不过我们大王的口,既你这等说法,想必另有高明的法子,可以省我们一点气力?何妨借助一臂,也免得我辈为难!你先生也可早早归天,省得逗留此地,多受惊吓,却不是一举两得么?”李玄大笑道:“小鬼倒会调皮。也罢,我却真个愿意早早归天,就便宜你们省些气力罢!”回身向众妖说道:“你们将我放了,我自己爬上锅沿,跳下锅子去罢!”小妖们料道他不能脱身,一个个喜笑颜开,说:“看不出这先生又聪明又勇敢,倒是一位漂亮人儿。”李玄也不理会,脱了身,一跃上锅,向下就跳。<br />  <br />  但听嗡然一声,沸水四溅,不知李玄性命如何,却看下回分解。<br />  </font> <br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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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年10月13日 14:47 | 显示全部楼层
<p align="center"><strong>第020回 老祖下凡救世 李玄脱险成仙</strong></p><p align="center"><strong></strong></p><p class="Paragraph"><font size="3">  <br />  <br />  却说太上老君祖师者,乃是天之精,地之魄,为群山之祖,世俗称为老子。自混沌初开之时,修成不坏之身,为要完满功行,救度有缘,所以累世降生人间。至夏、商之交,派出缥缈、火龙二位大弟子办好海中龙王一案之后,即分仙神气寄胎于玄妙玉女,降诞于楚之苦县赖乡曲仁里,从母左腋而出,生于大李林下,生来白头,面上亦微作黄白色,额有参天纹,生而能言。手指李林,对玉女说道:“母亲,我出生此下,当以此为我姓。”玉女喜诺。又替他取名耳,字伯阳,又名老聃。老君神灵不昧,道行愈深,常为人降妖除怪,救苦济难。至周初,出仕为守柱史。至武王一统天下,委为柱下史。至成王时,仍为原官,遨游西极天竺等国。康王时还归于周。至康王末造,忽对家人说:“我自盘古以前,混沌之始,合天精地魄而成人生,以后历次降生,专为济度世人。近百年来,因商纣失政,周室代兴,神仙合当遭劫,我也隐居山林,不预人事。现在合计人世已近五百年,西方有人待我脱度,吾当出关一行,度了此人,即行上天去也。”言讫,闭目默坐。家人上前抚之,气已息灭,身体冰冷,只得把他葬了。<br />  <br />  其实老子并不曾死。当家人安葬老子之日,正老子骑牛出关之时。老子到了函谷关,只见一个官吏,带着十余从人,伏谒道左,自称关尹喜,恭迎圣驾。老子下牛,笑问:“大夫何事相敬?”尹喜答道:“久闻老师乃天生圣人,尹喜不才,颇知占气之术。近占天气,知师驾将于今日此时过关,特前来恭迎,万望师座勿弃驾骀,录入弟子之班,不胜欣喜。?”老子笑道:“子真有缘人也。起来,我便跟了你去,授你长生之诀,修道之门。”<br />  <br />  尹喜大悦。恭恭敬敬的把老子迎入关内。居中坐定,从新拜谒。老子叹道:“我人世五百年,未见向道之忱如你者。今以大道授你,好自修持,前程不可量!”于是袖出所著《道德经》五千言,交与尹喜,吩咐道:“修丹炼气,自有法门,至于根本之学,还在明见心性,屏欲绝缘。此神仙立命之源,俱见此经。你莫轻忽视之,反致愆尤。”尹喜九叩首受命。老子又说:“我不能久于此间,不日便当去昆仑山上,修视洞府。”尹喜涕泣道:“才见慈容,焉忍送别!”老子道:“修道人首戒情字,你能修真,即如在我身边一般,何必时时相见!”尹喜又说:“愿弃家相从,赴汤蹈火都所不避!”老子道:“我游于天地之表,不如寻常之人有一定地方。舍乎冥冥之间,不如凡人之栖宿安身。出入于四维,往来于八极,冥冥茫茫无涯无际。你受道日浅,未能通神,安能以血肉之躯追随左右呢?”尹喜又问:“此别何时再得相见?”老子道:“我先去昆仑一行,再至海上,尚有一段俗缘,须至西域一走。因蜀中有一青羊肆,往年我至那边,见主人十分仁德,尚无子嗣,我心中一时不忍,随口说句戏言,许他再积五百功行,当送一子与他。今肆主夫妇都已一百二十余岁,神明不衰,积功四百八十余,我当亲往转胎为子。大约二十年后,此老夫妇应当得子。更五年,你可亲到蜀中访我。”<br />  <br />  说罢,向外一指,即有彩云一朵冉冉而下,附于老子足下。老子身登其上,所骑青牛也站在云端。毫子面放五明,身现金光,洞然十方,冉冉丹空,五色祥光,烛照遐迩。尹喜叩头拜送,目断云霄,泣涕而起。从此虔诵道德经,参悟其旨。并通治国之道,要在与民清静无扰使人不知善恶,不愿兴亡,自然无为,以致郅治,行之数年,其效大著。因就所见闻,编成西升记三十六章。又于三年之间,修炼金丹。更编关尹子一书。书成而金丹亦成,恰好二十五年。<br />  <br />  尹喜牢记老子所嘱,弃官舍宅,亲至西蜀,访寻青羊肆。并没人晓得。一连数天,尚无消息。尹喜料定老子断无戏言,因耐心守候。<br />  <br />  一天,闲行郊外,忽见一小童牵一青羊,行而来。尹喜大喜道:“仙师传谕,每含玄机,既有青羊,必得朕兆。”因即上前为礼:“请问童子,此羊何来?牵去何用?”童子笑道:“说也好笑,我家老爷夫人,年逾百廿,生得一子,今才五岁,最爱这头青羊,数天前,羊忽不见,公子十分不悦。老爷因此派人四出寻找,今才找得牵回家去,免得公子懊恼。”尹喜听说,和老子临别所嘱一一符合,不觉大喜,忙说:“敢烦小哥寄一信与公子,说有故人尹喜求见!”童子听了,朝尹喜打量了一回,笑道:“我家公子今年才五岁,哪里跑出这么一位老朋友来!”尹喜笑道:“岂但老友,简直还是师生咧!”童子又笑道:“公子不曾上学,也没见你这位先生自己送上门来!”尹喜笑道:“不是这么说,你家公子是我的师父。我便是你家公子的门生。你要不信,可去公子面前说一声‘尹喜求见’,看他怎么说法,你却再来见我。”童子似信不信的带了尹喜回到家中。把青羊交与公子。公子大喜。童子又把遇见尹喜,自称是公子学生前来求见,岂非笑话。一句话说得家人都笑起来。<br />  <br />  谁知公子一听此言,立刻整衣而起。对庄客说道:“不差,是有这人,快召他进来见我!”家人见了这副情景,十分疑惑。公子一叠连声催那童子快去!童子只得出来,将话对尹喜说了,道:“公子着你进去!他这性子很怪。你莫惹了他,连累我们受气!”尹喜笑道:“我理会得。”一步一拜进至内院。那公子一见尹喜,立刻足现莲花,身裹彩云之中,变成十丈金身,光明如日,芬香四射,合家大为惊骇。尹喜见了,已匍伏座下,口称:“弟子叩见师尊!”那公子温颜命起,回头见父母家人惊骇之状,因笑说:“我老君也。太微是宅,真一为身,因五十年前曾许降生,特来了此夙因。今俗缘已了,父母姐妹并一应家人均得随我升天,万劫不坏!”<br />  <br />  家人闻言,罗拜阶下。老子命尹喜扶起父母,坐受众礼已毕,方对尹喜说:“前次你要跟我云游,我因你修身未固,俗缘未了,且初受经诀,未克成功,若匆匆随行,不但血肉之躯禁受不得,兼恐分汝身心,误汝学业。如今看你炼气保形,已造真妙,面有神光,心结紫络,表金名于玄图,系玉札于柴房,气参太微,解形合真,足证你修道之勤,用心之苦,再将我《道德经》并你自作两书流传人世,亦有功劳。今日在此相见,即当咨请玉帝敕你位号,封你天职。”尹喜叩头有声。<br />  <br />  老子喝命起立一旁。即以口诀召三界众真、诸天帝君、十方神王,以及各洞各山神仙散仙,齐集庭上。俄顷之间,诸神仙都驾彩云驾神兽陆续来至,各执香花,稽首参拜。一时香烟缭绕,花雨缤纷,仿佛开一诸天圣会。老子端座莲座,面敕五老上帝、四极监真,授尹喜以玉册金文,号文始先生,位无上真人,居二十四天之上,统八万真仙,飞腾虚空,参传龙驾。君喜奉旨跪而受命。老子温谢,诸仙陆续散去。老子带同尹喜,挈同全家,白日飞升,皆成仙体。老子自和尹喜仍回昆仑山八景宫。老子自得文始先生为徒,却似人身添了一臂,凡有仙凡事务,都着他代理。<br />  <br />  一天,正在宫中和文始对奕,忽然停子不下,凝眸有思。文始请问其故。老子笑道:“你可知道我这坐骑现在哪里去了!”文始笑道:“正是,几天都没曾见他。”老子叹道:“劫数所关,虽神仙之力,不能挽回。这孽畜下凡多日,在凡间已有好几年了。现在华山中嗜兽噬人,伤残无数。不久,又有我道中人要遭此厄。此人将来在我门下成就甚大,和汝不相上下。你可于明日午时,下去走一遭来,救取此人,带他来宫。”文始请问:“此人姓名?”老子道:“其人姓李,名玄,乃天官司香吏。得罪下凡,谪堕十世。今已届满,幸他性灵不昧,有太白星挈他出家,着他亲上华山受跋涉危险之苦。你到那里自知分晓。”文始领命要走,老子吩咐:“把驾牛的童子带去,也可助你一臂之力。得了手,就着他先行骑了回来。”<br />  <br />  文始便去喊那管牛童子。原来就是在蜀中寻找青羊的童儿,如今却替老子管这牲口。老子一见童子,就斥他道:“你管的什么事情?恁地不当心,被他逃了下去,损害人畜!如今又有一个应当成道的人受他毒害。万一着了他的手,你的罪过还当得起吗?”说得童子一句也不敢辩,伏地请罪。文始替他讲了个情,老子方命:“起去,可随真人下凡,收此孽畜回来,将功折罪!”童儿又谢谢文始,方才跟了文始,驾起云头,直至华山降落。<br />  <br />  文始纵目一望,见西南薄雾迷离中,却有一线红尘透出霄汉。便对童子说:“随我降妖去来,你须小心,不可大意!”童子应诺连声。重又驾云到了李玄受难的洞府,才要降落,文始先运慧眼一瞧,早见众小妖把李玄簇拥起来,上了锅沿。李玄向着锅子纵身一跳,在这间不容发的当儿,文始疾忙用手一挥,从北海中移来一大冰块推入锅中,却比李玄身子先一步落锅,沸水着冰,冰融水冷,李玄浸在锅中,恰好不寒不热,正配给他洗澡。李玄兀自奇怪,却益发相信果是仙人借此考验自己的。事既如此,乐得躲在锅中,慢慢再图出头。<br />  <br />  这边文始带了童子降落洞前,移步入洞。那道人正在等候煮熟李玄,预备下酒。抬头见文始和童子进来,心中着慌,忙要逃避。文始已从袖中取出老子驱牛的鞭子,向他身上打击,喝声:“孽畜!还不现形,更待何时!”那道人就地一滚,依然变成青牛,却挺起双角来触文始。文始用手一指,便如泰山压顶一般,那牛连气都出不出来,休想移动分毫,只得伏在地上垂泪。文始笑道:“这孽畜也敢如此大胆,可知你主人为你发火哩!童子还不牵了回去。他这身子怎经得这般大力镇压,万一压伤了他,回去可见不得师父之面!”<br />  <br />  童子因此受训斥,也恨极了他,走上前猛力踢了他几脚,骂道:“我把你这不知死活的畜牲,你在这里写意,却害得我几乎受刑。”文始笑劝道:“罢了,他这回子也压得够了,你就饶了他吧!”童子便替他穿了鼻,上缰牵在手中。喝一声起,文始也收了法,由他牵出洞外,腾云先去。文始仗剑在洞前洞后查勘一回,把所有小妖赶散了。再至大厨房内,驱散那几个管理水火的小妖,方才救出李玄。<br />  <br />  李玄出了锅子,一见文始道容瑞气,俨然天上金仙,和才见的妖道大不相同,情知便是试察启己的真仙,不觉拜伏于地,叩头不止。文始笑道:“你是我的师弟,不必行此大礼!快到前面穿了衣服,随我上昆仑去来!”李玄依言,出了这杀人厨房,又得到衣服穿在身上,再来叩谢文始:“请问上仙法号?”文始才把自己位分出身和此番奉旨相救的话,一一对他说了。李玄才知妖道却是老子的青牛作怪。又喜一点道心竟能感动祖师收为徒弟,心中感激万分,忙又朝天叩拜了一番。却问文始:“此去昆仑多远?”文始笑道:“若说凡人步行,大概是能跑个五六十年哩!”李玄吐出了舌头,不敢做声。<br />  <br />  只见文始说声“走罢”!用手一招,空中飞来两朵红云,手携李玄同登其上。李玄初次登云,兀自吓得战战兢兢。文始笑说:“你多远的华山都跑了多日,连妖道煮人的油锅都去尝试过了,怎么遇到这等去处却又怕将起来?”说得李玄也失笑了。一时驾起云头,但觉呼呼风响。俯视下界景物,都如飞一般的向后退去。有无数的高山峻岭;有许多的长江巨川;有几百处闹市;又有万千的深林。正在观赏之时,文始吩咐他:“不要尽向下瞧,你这血肉之躯禁不起头眩的。仔细回来见了祖师不能行礼!”李玄大惧,慌忙把两只眼睛闭住,一任他云催风送。<br />  <br />  哪消炊饭工夫,耳中听得文始喝声“止!”忙又睁目一看,原来两人都落在高山之上,是一片清幽胜景。文始笑道:“师弟,这便是昆仑最高峰。祖师的洞府就在前面。你瞧那边,不是有两个童子迎面而来,想是祖师派来迎接你我的。”李玄跟定文始正其瞻视,整其衣冠,规行矩步的赶上几步。果见两童携手而来,笑道:“大师兄回来了!祖师着我俩在此等候。”文始笑道:“烦师弟们进去通禀,说我带了李玄候见。”童子去不多时,又出来招手说:“祖师命你们进去。”文始带定李玄,趋跄入宫。<br />  <br />  李玄此时一秉虔诚,目不旁视,也不晓得过了多少琼楼玉宇、金殿银阶,才到了祖师大殿。文始命李玄在门口稍立,自己先进去禀明收伏青牛精情形和带领李玄入内参见的话。老子笑容温慰。便命传见李玄。文始又出来带李玄入内。李玄俯伏殿阶,口称:“弟子李玄见驾,恭祝祖师圣寿无疆!”老子传谕赐坐。李玄拜罢而起,却还不敢就座。文始笑道:“祖师命坐,师弟不宜过谦!”李玄只得坐了。老子看那李玄,心中却也欢喜。<br />  <br />  未知甚事欢喜,却看下回分解。<br />  </font> <br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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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年10月13日 14:47 | 显示全部楼层
<p align="center"><strong>第021回 日观峰收妖为仆 紫霞洞女怪劫经</strong></p><p align="center"><strong></strong></p><p class="Paragraph"><font size="3">  <br />  <br />  却说老子看那李玄神采俊逸,眉宇清扬,心中却是欢喜。因着他坐下,问道:“李玄,你虽知前世之事,未必记得怎样清楚罢。”李玄道:“弟子愚昧,未解今生,安知前世?万望祖师指示!”老子点首。命童子持一碗净水来,老子亲手画符,令李玄拿去看来。李玄捧在手中,望了一回,便见天宫之上,群仙列饮,司香吏和司花仙女因嬉笑获愆,玉帝降罚,十次下凡情形,心中顿时明澈。奉还净水,又向老子叩谢过了。<br />  <br />  老子微笑道:“如今可明白了你前生有此根基,今生悟道独早,却有金星挈引。霎时之间就到了我这门中。自来成道之人,未有如此迅速。一则也是你福缘不浅;二则因你曾为仙吏,职位虽卑,根器究比别人不同,而且十世为人,未有过失,独得天心怜悯;三则你身堕尘网,偏能不染一尘,端的具有夙根,非偶然也。但修道之功,浩如烟海,茫不知其所穷。你今才算进门第一步,登堂入室,言之尚远,此后功行,全在自为。虽有福命,不能一蹴而就也。”<br />  <br />  李玄再拜受教,因言:“弟子山野鄙夫,林泉末品。前生既获愆尤,今世岂敢忘自勉。况蒙祖师开天地之恩,指迷入觉,诚不自意。有此福缘,正当刻励矜持,怎能再行玩忽,自误前程,兼负尹师栽培之德,金星挈引之恩呢!”老子颌之以首,因垂教道:“至道之精,方方冥冥;至道之极,昏昏默默。无道无所,抱神以静。形将自正,必净必清。毋劳尔形,毋播尔精,毋狎尔性,息虑营营,乃可长生。”李玄跪受法训,心花顿开,尘情冰释。老子因说:“修道之人要多游山水,以涤心胸,多立功行,以坚善果。兹先授吐纳之诀,导引之方,并玄门道经三卷,上中两卷,能呼风雨,驾云雾,召神兵,致雷电。下卷能穷变化之奇,识未来之事。自今为始,你可独往华山。彼处有我修真洞府,在观日峰,名紫霞洞。惟现有妖魔甚众,付汝宝剑一柄。用之则长,卷入极细,放之可达万里,收之便在眼前。除却上界真仙,无能当此剑锋。你得此,可以除妖保身,免受灾害。”随把用剑口诀付与李玄,并道经三卷,一并交付了他。<br />  <br />  李玄跪在地上,一一谨记。老子吩咐童子去后洞取道袍一件,道冠一顶,并丝绦鞋袜之类,一应完全,着李玄即时改装。李玄穿戴已毕,神情越见飘逸。老子笑道:“倒也宛然一位散仙了,你就去罢!我还着你文始师兄送你归洞。三年之后,须把功夫用完,可再来见我。”于此李玄顿首遵命。文始带他出洞,仍然驾云送到华山紫霞洞内。<br />  <br />  文始临别,李玄拜请指教。文始道:“为道之要,祖师已完全指示,师弟聪明,业已领悟,其他仙术尽在经典,苦求自得,愚兄只能奉赠些须小玩艺儿,为贤弟进洞志庆。”因取出小镜一面,道:“悬于此门,则晶莹照澈,昏夜无殊白昼,且妖人鬼怪不易近身。”又传授定身之法。如逢妖人侵袭,如无甚道行者,施此定身之法,便呆住不动。李玄大喜拜受。文始又道:“贤弟初次入山,一切行动还仗人帮扶,愚兄再送仆役二名,以供驱使。”<br />  <br />  李玄奇怪道:“荒山之中,何处得人?”文始笑道:“你打量这个地方,凡人还能上得来吗?贤弟所以和平时一般,一因你根器不同,具有仙骨;二因你上山之时,得王大官赠你金丸,所以能耐饥受冷,不觉困苦。此丸原系仙人制造,藉王大官济助道流,不是寻常药物可比。不信,你入山多日,再从昆仑往来,在人世上已过了好几年了,怎么不觉饥寒之苦?就是这药的效力了!不过药力有限,经过这多日子,也快消失了。贤弟今后还不能完全脱离烟火。我今觅取近山妖魔中稍有仙缘者,召来二人,服侍老弟,并可稍供指挥。老弟心有所需,在这华山左右千百里内,他们自能取到也。”李玄正因未绝烟火,深恐株守古洞饥饿难当。听了这话,不期十分欣喜。<br />  <br />  文始带了李玄走出洞外,捏诀召来本山土地,问道:“附近一带可有甚的妖怪?”只见一年老土地躬身答道:“此间自老君祖师去后,这山前山后一带,被一班妖人扰得不成世界。最凶狠的,是一个兔精,一个雉怪。那兔精时常幻化男人,下山迷惑女子,吸其铅红。那雉精时常变一女子,下山引诱男子,取其元阳。这几年来,害人不少哩。”文始怒道:“这是我祖师修真之地,怎容此等畜类如此胡闹?”土地垂泪道:“不但山下凡人,就是土地们在此也被他们扰得够了!”文始温谕道:“我今收此雉、兔二怪,与我这师弟服役。此外一应妖魔,有我这师弟在此,不久也能逐渐剪除。他初来此地,苦志修道,如有什么意外不测之处,你们都要协力扶持,照应于他,待他功行圆成,你等亦有劳绩。”土地们叩谢而去。<br />  <br />  李玄见了不胜钦羡。文始笑道:“修道人替天行道。三界神仙,也都有救人济世之职。果能宅心正大,举动光明,确系有益于人,无害于理,他们自当恭听指挥,符诀一到,立时前来,这不算什么稀奇。若稍定私念,或有甚不正之事,便不易招致他们。即使奉法而来,其心不愿,如遇大法力者,还可挥剑相抗,即使幸免,而将来恶贯满盈,难逃天诛也。”李玄竦然受教。文始笑道:“这些诀门,祖师经内都全,贤弟聪明过人,不消一月,便可学得几种,今既贤弟钦羡,我便先把这召神之诀传授与你,亦可作防身卫道之助。”李玄大喜拜领,默志于心。文始又切嘱道:“召神遣将不是儿戏,非至紧急之时不可轻用。如遇神将来时,尤宜谦恭端肃,稍涉轻亵,天愆随之,须知我辈与神祗,同是代天行道,救世济人,他们奉召而来,并非我辈地位比他们高,乃是各行其职,各尽其功。你若轻亵视之,就不蒙天愆,下次也休想再去请动他们了。”李玄凛然道:“师兄金言,谨铭肺腑。”文始笑道:“恁地方好。我和你降妖去来!”李玄道:“可惜刚才没问那土地,那妖不知在什么地方?”文始笑道:“那算什么事?我们修炼慧眼作什么用的?上次你在老牛锅子里,有谁引我来着?”李玄方跟他出了洞门,文始指着前面一带竹木和地上的残叶枯枝说道:“把这两个家伙收拾收拾也好!才像个神仙修真的洞府。似这般七零八落不干不净的,像个什么样子?”李玄听了十分心感。<br />  <br />  文始携了李玄走上山峰,运慧眼四面一望,指着东北一处说道:“师弟瞧见么?那里有一种半黑半青的气氛,必是妖人匿迹之处。”李玄却不甚瞧得清楚。不过经他说穿了,看去这地方气象似乎有些不同罢了。文始吩咐他:“带好宝剑,步步跟住了我!”两人驾云而起。一霎时间,已到了妖气所在。降落云头,却是一个大山坳。山坳后面有一座大洞,洞外恰好有许多小妖在那里打筋斗顽儿。见了二人,都吓了一跳。有的呆呆注视;有的如飞进洞,报告妖精。文始指着说道:“少顷,妖人便出来也!”<br />  <br />  一语未了,果见一男一女带了许多小妖,叫叫喝喝的走出洞来。二妖一见文始兄弟,那男妖便说:“贤妹恭喜,却是你的口食来也!”女妖喜孜孜地上前举手为礼道:“二位道长从哪里来?”文始笑道:“特来救你们来了!”二妖见说,不觉大笑起来,道:“这道人出言好生狂妄。他们既到这里,连自己还救不过来,怎说来救我们呢!”<br />  <br />  男妖猛一抬头,见李玄剑光闪闪,不觉打个寒噤,便对女妖悄悄说了一句,女妖点头。一声令下,早见千百小妖一拥而上,把二人团团围住,文始大笑,和李玄各出宝剑,举手一挥,却是奇怪,剑光起处,这千百小妖早都头断骨折,一个个倒在地上。二妖大怒,也都掣出兵器,来战二人。文始着李玄退后一步,自己仗剑向前,独战二妖。二妖怎生抵敌得住,向西败下阵去。文始驾云相追。二妖忙各张口一喷,但见一阵青烟迷得对面不能相见,而且奇臭难当,把个李玄晕倒在地。<br />  <br />  文始大怒,喝一声:“妖人怎得无礼!”张口一呼,青烟尽散,臭气毫无。文始念念有词,喝声疾,蓦地里起个晴天霹雳,早有雷公电母立在半空躬身请令。文始举手道:“现有兔、雉二妖在此作祟,贫道敢烦尊神施力,着他速显原形。但请勿伤其命,贫道还有用他去处。”雷、电二神口称:“遵法旨!”于是打起一个大雷,向二妖头上打下。二妖只觉轰轰雷声在顶门上左右盘绕,欲下不下,只吓得魂消魄散,伏在地上,只叫:“大仙饶命!”文始喝道:“孽畜,速现原形,听我法旨!”二妖就地一滚,一只变白兔;一只变雉鸡。文始问道:“兀那妖魔还肯受我驱遣吗?”二妖哀声泣告,“但乞饶命,情愿追随大仙,执鞭随镫,如有反悔,地灭天诛!”<br />  <br />  文始退去雷电,命道:“今我命尔等在日观峰紫霞洞内服侍我这师弟。尔等须要小心在意,恭谨从命。我这师弟乃是天仙降凡,如今受祖师训戒,在此修持,不久可成正果。那时尔等也有造化,功行非浅也。”二妖欢喜叩谢。文始着他仍化人形,前来看视李玄。李玄受毒颇深,兀是昏迷不醒。文始吹口气,喝声:“师弟起来!愚兄已替你收得两位纪纲也。”李玄大喜拜谢。文始道:“吾弟可替他们取个名儿,可便呼唤。”李玄道:“就请师兄赐名。”文始沉吟道:“这雉精能飞行半空,翱翔海上,可取名‘飞飞儿’。这兔精能上坡下山,升树登峰,可取名‘颠颠儿’。”李玄和二妖都谢过文始。文始又送他们回洞。吩咐二妖:“好生伺奉,如有变心,我在昆仑山上立刻知道,便以掌心雷殛你,你马上骸骨成灰。”二妖竦然领命。<br />  <br />  文始又勖勉李玄几句。说声:“三年后昆仑相见!”两脚一蹬,便见一道金光,向天而起,霎时不知所往。慌得二妖俯伏在地,都道:“今日幸遇金仙!”李玄道:“从此你俩都要洗心革面,好好跟我修持。我也选择祖师所赐秘笈中道法随时授一二,将来我得有成功,不忘尔等好处!”飞飞儿、颠颠儿益发喜悦。<br />  <br />  从此李玄在洞早夜用功。二妖替他下山取物,上山煮饭,洒扫洞府,承应使令,一点不敢懈担。谁知李玄所诵玄经,夜发奇光,光照四远,即有许多妖魔疑有重宝,思来袭龋。<br />  <br />  这日李玄正在用功,忽见洞外走进一个女子,身穿素服,泪流满面,大叫:“法师救命!”李玄定神一看,却认不得她是什么路道,想道:“深山之中寻常人不能到此,疑为妖人化身。”又思:“妖人必有特别的情形。这女子如此娟好,又不忍妄相猜疑,”因问:“小娘子从哪里来?有何冤苦?不去告官、求府,却来这荒山之中找寻贫道,有何益处?”那女子泣道:“小女子是山后东村王家集人,丈夫去世已过百日,小女子心不忍嫁。因为翁姑贫苦,将我卖与一家财主人家,成婚之夕,小女子坚不从顺,那财主要将小女子处死,小女子只得夤夜逃走。无奈这山后一带都是财主势力所及的地方,小女子不敢逃去,只得望山上逃来。不道越走越高,不知不觉到了此地。如今进退两难,又惧饱虎狼之腹,正在万分无奈,幸遇法师在此修道,若蒙不弃,收留洞府,当一名佣妇使唤,实乃万千之幸。”<br />  <br />  李玄大惊道:“小娘子怎说此话!我贫道过的是人世不堪的苦日子,住的是常人难居的苦地方。现在虽还用饭,不久就要断绝烟火,如何容养得小娘子?况且我这里也无多大事故,就有些小事情,都由两个徒弟承应了去,哪里再用凡人承值?小娘子快下山,别在此罗嗦了!”那女子见说,痛哭道:“修道人最重仁义,小女子也为看重名节遭此患难,法师若不相救,小女子左右不过一死。与其死在恶人手里,倒不如死于法师面前好得多了。”李玄听了,心中兀自不忍,想道:这女子如此凄切,看来守贞是真。我若不救,难道真个坐视其死?若要救她,只得和飞飞们商量,送她山后去,离她住处有千百里,也就不怕那恶人寻到了。<br />  <br />  想到这里,只得吩咐道:“小娘子起来。我贫道在此修身立命,还恐来不及呢,怎能再管人间闲事!但见小娘子委实是贞节可钦,又且说得如此可怜,贫道心中又万万放不下去,没得法,只好破一破例,就着我徒弟们送你到那边山下,你去找一家良善人家,做个帮佣,也好暂图生活。你意下何如?”那女子喜谢道:“若得如此,法师却真是小女子救命恩人了!”说罢,又要下拜。李玄慌忙避开,便说:“小娘子切莫多礼,反使贫道不安。我就即刻着人送你去吧!”那女子慌道:“今日天晚,这山路多少崎岖,随时随处还有虎豹毒虫,万一有个好歹,却不是法师救人反害了人!”李玄摇头道:“依你之意要怎么样?”那女子道:“小女子别无他心,但求住过一夜,明晨早行,就感恩不浅了!”李玄忙道:“这个断使不得!我这里并没女客住处,况且荒山古洞,寡女孤男,亦当避些嫌疑!这也是为小娘子保全名节遭些患难。若因一宿之故,反而伤及清名,在小娘子亦非得计也。”那女子又道:“不要紧,法师不是说还有两个徒弟吗?就把令徒的房间腾出来,给我坐这一夜,彼此隔房别户,就有嫌疑,天神共鉴,又怕什么是非。”<br />  <br />  李玄听她这样说了,越发为难起来,道:“正是!我倒又担起一件心事来了!这敝徒并非人类,乃是兔、雉二精修炼而成人身。那雉精还是女身,兔精却是男体。贫道仗的祖师法力,新收在门,知道他们野性是否能驯,万一见了小娘子青春美色,有些不正行为,贫道越发担待不起!小娘子不用狐疑,我即刻叫那雉徒送你下山。小徒虽然异类,也还有点法术,寻常禽兽休想近她的身。有她保你同行,你还怕什么来?”<br />  <br />  那女子见李玄执意不肯,便兀自立着不走,却用媚术来勾引李玄,嫣然一笑,骚相毕露,立时做出万分风情,向李玄身上捱来,口中说道:“法师,你真这般狠心,舍得奴深夜冒险,走这长途的山路么?”这一来,吓得李玄无处躲避,口中大呼:“飞飞、颠颠何在?速来救我!”<br />  <br />  一言甫出,那女子勃然大怒说:“好!李玄你真是不识抬举的痴人,我好意温存于你,你倒喊人来捉我!也罢!我也不犯和你为难,只攫了你那什么玄经去。你要回心转意,我便和你做个天长地久的夫妻;要是不然,就先烧了你这经卷。我住在山后白玉洞。白玉夫人就是我。你要找我,就到那边来!”说罢,一手攫了石桌上的玄经,一手推翻李玄,一阵妖风,出洞而去。比及飞飞、颠颠赶到,和李玄一同出寻时,已是踪影全无了。<br />  <br />  未知经卷能否璧还,却看下回分解。<br />  </font> <br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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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align="center"><strong>第022回 成功参老祖 得道省双亲</strong></p><p align="center"><strong></strong></p><p class="Paragraph"><font size="3">  <br />  <br />  却说李玄正在室内静用元功,被一女子用计劫去经卷,不觉吓得目瞪口呆,随与飞飞等出洞观望,一点踪影都不见了。<br />  <br />  李玄顿足叹息,泪下如雨。颠颠问道:“妖人已去,急也无用,还是赶紧想法追还经卷是正话。”这提醒了李玄,忙道:“不错!她临走时曾说住在山后白玉洞,她就是什么白玉夫人。你们在此多年,可曾听说有这么一个妖洞?这样一个妖精?”飞飞摇头道:“此山洞府大小不计其数,小的们虽然久居于此,却也不知其详!”<br />  <br />  李玄猛然记起来道:“师兄曾教我召神之法,何不请本山土地来请教一声,便知端详。”飞飞、颠颠都催他快快召请。李玄依言捏诀。果见那老土地立在面前,笑容满面地先向李玄道谢收取二妖之功。飞飞等立在一边,不觉面红过耳。那土地抬头见了他俩,也颇局促不安。李玄道:“彼一时,此一时,已往之事谈他则甚!如今都成一家人,却先商量取经要紧。”因问土地:“可知山中有个白玉洞?”土地回说:“白玉洞离此却近,但不归小神所管,以故不知详情。今闻得那洞中也有妖人作祟,吞吃行人,和这两位是同道中人。”飞飞见说,伸手在他那光头上凿了两下,笑骂道:“你这老儿,忒会欺人,摆着我师尊在此,你就敢轻薄我们?明儿看我再作妖精,不打了你这地窟,也不算好汉。”吓得土地诺诺连声说:“小神不过一句戏言,还敢得罪两位不成?”李玄叱道:“既入正道,何得又起邪心?不怕应了誓言?看师兄掌心雷殛你!”飞飞笑道:“也不过和这老伴寻个开心,那里就这般不要好了!”李玄道:“就是说笑,也要有个分寸,这等逾规越矩的话,是不许说的。”飞飞只得遵诺。<br />  <br />  李玄谢过土地,打发他去了。随又带同二人到了后山,把那里土地召来一问。只见那土地满面枯槁,形神憔悴,也和初见那边的土地一样情形。李玄问起白玉洞妖人。土地禀道:“离此三十里有一山洞,洞后产白玉,所以得名。那洞有一妖人,吃人侮神,作恶多端,乃是当年老君祖师的青牛和本山一只野牛交合而生。生来无物可食,就在这洞后找寻一种嫩质白玉当作粮食。食玉既多,更通灵性,遂能幻化人形。其色洁白,其肤娇嫩,浑身上下都是玉色,连她穿的衣服也上下一白,完全不带杂色。她自称白玉夫人。常去山下迷惑美貌童子,摄回山洞,采其元精。精竭身衰,将来吃在肚中。弄得山下行人稀少,居民远避,小神香火都绝,困苦不堪。今奉法旨,想必是天遣法师前来收伏此妖?不但人民之幸,小神辈也托庇不浅!”<br />  <br />  颠颠暗语飞飞,想不到这妖竟是同道,怪不得那土地取笑我们。飞飞叱道:“既如此,你就和他认个亲戚去来。”李玄心中正烦,听他们这般戏谑,便斥道:“又胡说了,这妖抢去经卷,我们三人都有罪谴,还不赶紧设法夺回,反在这里互相取笑,全不像仙家体统,道门规矩!”二人听了,才不敢说。<br />  <br />  李玄又问土地:“这妖人可有什么本领?”土地道:“本领也不甚厉害,不过能驾云唤雨,摄取人物。再有一把三尖两刃刀使得绝熟,平常人休想打得过她。此外就不见有什么能为了。”李玄谢了土地,打发他去了。对二人说道:“原来这妖也算牛精。你二人都有战阵工夫,可先去和她见一阵来。我却在这高峰上,远远了望。如你俩战不过她,我就飞剑助你。”飞飞道:“既如此,法师就赏他一剑也罢!为甚多费手足。”李玄道:“我岂不知,只因此物修持多年,才得这些道行,我这宝剑乃祖师亲授,一剑飞出,仙神难当。量这妖魔怎能抵挡。如伤了她的性命,枉负她千载功夫!我意如能好好收回经卷,再用善言化导,全她一条性命,成她终身道果,那是最好的办法。万一她倔强不服,苦苦相争,乃是她自己求死,我也只有开一开杀戒,为此山除去一害。想天地有好生之德,仙术兵器,都不得已而用之,苟可保全,岂宜逞凶。尔等生性凶残,作孽太多,既入我门,还该时时存此心肠,以赎前愆,将来成就自不可量也。”二人听了,心中大为感动,都欢欢喜喜的听命而去。<br />  <br />  到了白玉洞前,大呼:“什么白玉夫人,出来见我!”那白玉夫人得了宝笈,正在欢喜。忽手下小妖报称,有一男一女在外呼叱,指名要请夫人相见。夫人笑道:“想是那李玄的两个徒弟来了。待我出去会他一会!”于是结束停当,手持三尖两刃刀出至洞外,喝问:“你俩可是那穷道人的徒弟么?”二人答道:“然也!既知我们,可好生送还经卷,万事皆休;若有一字支吾,休怪无情。”那夫人哈哈一笑道:“不过一只兔子,一只雉鸡。多大本领敢出这等狂言!”二人也大怒道:“你别挖苦人!可自己照照镜子,脱了牛形不成!”那夫人一听此言,这才怒不可遏,仗手中刀直奔二人。二人也各拿兵器抵住,战有五十回合,二人竟不是她对手。待要败下阵去,李玄立在山顶,早已望见,忙着拔剑念咒,瞥见金光起处,已脱手飞出。<br />  <br />  李玄心中还想保她性命,兀自思念道:“最好拣她不致命处斩她一剑。”哪知这剑是通灵性的,心之所欲,剑即随之。这李玄念头未完,那剑已绕出妖人足下,砍去一条牛腿,现出原形,乃是一只纯白无疵的白牛,躺在地下,哀声呼号。李玄先去洞中取回经卷,才回至前面,问那白牛:“你可知道我不杀你的意思么?”这牛只是磕头。李玄心中十分不忍,因说:“照你这等行为,真是杀有余辜!我今念你修炼千年亦非易事,经我宝剑,决无不死之理,特地砍伤一腿,以保你的生命。你要是能肯改过,可随我回洞,跟我两个徒弟砍柴汲水,做点小小事情。你既爱我经,也算有缘,我必和两徒一样看待,随时指教你一点。你若执迷不悟,看我仙剑在手,即刻取汝性命,易如反掌也。”白牛号泣应令,就地滚了一滚,化成跛足美人,跟在李玄后面,和飞飞、颠颠俩一同来至紫霞洞。<br />  <br />  从此李玄用功愈勤,防范越谨,吩咐三人日夜分班在洞门口站守,无论人妖,不奉法旨,一概不许进门。过了几月,已能断绝烟火。每天只由三人在山中采些果类充饥,形神转觉清癯。一年之间,读完两卷,已能呼风唤雨,驾云召雾,无不如意。这时,山中妖魔来者愈众,都被他降的降,诛的诛,倒替山中除了不少大害。直至读完下卷,竟能出幽入冥,变化无穷,兼知过去未来之事,已成超凡入圣之功,虽天上大罗金仙亦不是过。<br />  <br />  等到三年期满,吩咐飞飞等留守洞府,自己驾云来昆仑山八景宫,朝参老君。老君早已知道,就着文始先生率领十代门徒在外相迎。李玄上前相见。众仙齐贺功成。李玄不胜谦退。当由众仙带见老君,大蒙优奖。李玄再请教益,老君逾道:“为道日损,损之又损,以至无为,游心欲淡,浩气欲善,与物自然无私焉!”李玄稽首受教。老子又命道:“凡神仙者以养性保心为主,而辅以法术;保养心性以成自己不坏之身,修炼法术以为济人度人之用。你虽修炼有成,究竟功行不足。我在三年前即命你多游山水,如今正可做此一步工夫,顺便做些功德。倘遇有缘之人,不妨收为门徒。皆于你身有益。再过十年,仍来此见我可也。”<br />  <br />  李玄遭旨而退,和一班师兄如文始真人、广成子、赤精子、燃灯道人等一班儿叙谈心曲。众仙便在后山设筵相庆。席间谈不尽仙酒仙肴,说不尽珍馐美味。况值李玄炼功初成,主宾极尽欢娱。文始先笑对李玄说:“贤弟,似你这等修道,真可算得自有神仙以来第一容易的人了!你可想想,自你出家至今统共不过多少日子,就有这等成就!比到我辈,真有迟速难易之判了。”燃灯道人和广成子都道:“这是各人缘法和福命,是勉强不得的。”赤精子笑道:“其实像我们这几个修道成仙,已算快极的了。料不到李玄弟比我辈高出十倍,真可钦羡。”李玄生性谦和,见众师兄这般称奖,心切不安,只得再三称谢说:“都是祖师的恩泽和诸兄教导之功。”文始因说:“祖师曾说我弟前生本系仙子,又能立志向上,感动玉帝成就此生,又不昧性灵,自幼入道,所以福泽较厚,成就不难。吾弟在这三年中,用力又十分勤谨,所以有此意外成功。我辈又有什么好处。”李玄忙道:“不亏师兄赐我两个侍役,小弟敢则早已冻馁到不堪设想了。安有今日的地位?”说毕,众仙皆笑。<br />  <br />  过了三天,李玄辞别了老子和众师兄,回至紫霞洞中。吩咐三童小心守住洞府,勤力修炼。三童都叩头受命。李玄方才放心,再下凡界。这次不比从前,他是得道之人,一切便利。因思出家之先,曾对父母说过,一有成就,即当回家省亲。此次正可乘机一行。一则修定省之私;二则看看故乡情形如何。<br />  <br />  驾云而起,哪消半天工夫即到洛阳城内,步行回家。他父李奇,母尤氏,年已老迈,身子衰弱,终年养病在家,不大出门。这时忽闻家人报称,有一道人求见。李奇失子多年,再想不到亲儿归来。但因目见真仙,不敢再轻视方外人。每有远方道士求见,无不礼待。此时虽在病中,兀自一秉虔诚,吩咐请进。这李玄一见父亲如此衰老,兀自悲戚,慌忙赶上几步,抱住父亲的腿,跪在地下叩头道:“不孝儿李玄参拜父亲。”李奇出自意外,大为惊异,慌着扶他起来,忙问:“你真是我儿李玄么?怎么又得回来?”说时朝李玄仔细一看,见他丰神宕逸,益发比前好看得多,却才认清真是爱子李玄。心中这一喜,也就非同小可,他也没工夫再问他什么话,只把他拉了起来,大叫:“快请夫人出来!出家的玄儿回来了也。”<br />  <br />  里面夫人听了这话,也喜欢得眼泪鼻涕一齐滚将出来。本来行动皆难,此时却不用人扶,竟自三脚两步赶到前堂。李玄已扑了上去,叫声:“母亲在上,不孝儿叩见。”夫人却不说话,先朝李玄打量了一回,又朝李奇看看,问道:“老爷,这是怎么说起,敢则你我都在梦中么?”李奇笑道:“胡说。青天白日,什么梦不梦的。”李玄也笑道:“母亲不用多疑,是我玄儿回来了!”夫人才又弄得痛哭起来。一时许多家人都来叩见小主,道贺老爷、夫人。<br />  <br />  夫人和李奇争着要问李玄过去情事,李玄先把大略情形告禀一番。老夫妻都大喜道:“如此说,我儿有志竟成,竟已成了仙了。又怜我老夫妇打从你出门之后,终朝思念,几乎想出大病,现在年纪越高,身子越衰,打量此生总见不到你,哪知今儿又得重逢,真乃万千之喜,也是家门之幸。”李玄禀称:“自别父母,心中也常常挂念。总因学道心坚,不敢稍分道心,也不敢背师命私来探望。今幸成就颇速,复得拜见慈颜,私心颇慰。”因见父母颓唐,忙从身边取出丹药两丸,说道:“此丸是儿在华山时按照祖师经文制成,有起死回生之功,返老还童之力。”即命取来净水一盂,请两老各进一丸。李奇夫妻大悦,和水吞下,果然仙家妙药功用异常,丸下顿时觉得眼目清凉,身轻体健,一霎时玄发转黑,百病全消。二人都喜道:“亏得你志向出家,果然炼成大道,连我两老都得到好处。”李玄道:“这不算什么。从前祖师升天拔宅成仙,孩儿如今才通仙道,功行不及万一,此番奉命下山广立功德,但愿早成正果,授职金仙。那时定能奉迎双亲一同登天也。”<br />  <br />  两老见说,愈加喜悦。尤夫人究是女流之见,因儿子初次归家,定要留他住上一年半载方许出门。李玄再三禀陈,祖师法旨不能违背,好在儿已修得仙法,往后常可回来,母亲不必坚留。夫人只是不允。过了一夜,夫人早起,命人请公子用点。谁知到了书房,不见李玄踪影,只见一封察帖墨沈淋漓,金光闪烁。李奇拆来一看,却是李玄陈说不能不去之苦衷,和将来重会的时日,因恐母亲不舍,已借土遁出府,并请父母努力加餐等语。李奇把此意说给夫人听了,也只好罢休。<br />  <br />  这李玄出了府门,因闻江南庐山风景清幽,钱塘西湖山水绮丽,都想去游玩一番。先驾云头到了庐山。那时正当周末战国时代,江南一带算是蛮夷之地。李玄一到庐山,见形势清奇,北方无此好山,不觉点头叹道:“将来地气当有一大转移。北方虽多英难,人民智识一定不及南方。游赏多日方到西湖,山清水秀,更胜匡庐。留恋多日,忽于湖边遇一孩童,临湖涕泣,似将投水。李玄忙着留心,看他怎样动作。只见那孩子哭了一回,大呼道:”老天、老天!我杨仁生为男儿,不能救一老母,枉生天地间。不如自尽为宜!“说毕,纵身一跃,跳下湖去。<br />  <br />  李玄才知他是个孝子。见他跳湖,自己早有准备,用手向湖中一指,这一湖清水顿时变了一个样子。欲知湖水怎能变样,此孩能否不死,却看下回分解。<br />  </font> <br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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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年10月13日 14:49 | 显示全部楼层
<p align="center"><strong>第023回 投清流孝子殉慈母 施大法仙人拯危难</strong></p><p align="center"><strong></strong></p><p class="Paragraph"><font size="3">  <br />  <br />  却说李玄见孩子自言杨仁,因不能救母自投清流。忙用手一指,湖水皆凝。杨仁跳入湖中,宛如履在平地,不但未遭没顶,衣服鞋袜也毫不沾濡。杨仁大惊,四面一望,只见一道人立在前面向自己微笑不已。杨仁心知此道必非常人,但自己志在必死,亦不暇为礼,只高声嚷道:“是你这位道长弄的玄虚么?可恨极了!我自不愿生此世上,才走到这条绝路上去,却与你出家人何干!弄这顽意儿寻我苦人的开心。”说罢,号天啕地痛哭不休。李玄笑嘻嘻地走了过去,把杨仁衣服一扯。杨仁吃一大惊道:“你拉我则甚?”一语未毕,李玄笑道:“你再睁眼瞧瞧这是什么地方。”<br />  <br />  杨仁听说,不期睁大了眼,四处一望,咦!说也奇怪,明明自己在湖边寻死,怎么一霎眼间却到了一个从未到过的地方?朱门碧瓦,明窗净几,宛然王者之居。四顾无人,只他和李玄两人。李玄兀自朝着自己孜孜憨笑哩!杨仁才知李玄果是真仙,疾忙拜了下去,大呼:“师父救命!师父救命!”李玄笑道:“你这人好胡闹,大凡人生世上,自己总要有个主意,你方才拼命投湖,我贫道一念之慈,救了你的性命,你还怨我多事。怎么一下子又求我救命起来?这不成了自相矛盾么?”<br />  <br />  杨仁俯伏在地,苦苦哀泣道:“先时因不能救母,一时想不过来,迫不得自尽,虽蒙仙师指授,兀自想不明白。今见仙师实是上界真仙,一定能救我母。我母得救,小子亦可不死,所以变了念头。恳求师父,万望师父垂怜!”李玄笑道:“你真会缠,自己保了性命,还要救你的娘,我贫道哪里管得许多闲账!”杨仁大哭道:“师父不救我母,却救弟子则甚?还是让弟子去死在湖中,去得干净!”李玄大笑道:“你便死了,可能救得你母?”一句话倒问住了杨仁,一时回话不出。<br />  <br />  想了一回,方才下拜道:“弟子知道仙师必有救我母亲本领,但求大发慈悲,速施援手。弟子死生原不足惜,但求老母脱险,虽将弟子碎尸扬灰却也愿意。”李玄欢喜道:“你可真心么?”杨仁赌咒道:“若有些微虚假,愿受天地诛殛,万劫不得为人!”李玄笑道:“这便是了!你要去救你娘,正少一味药儿作个引子。”杨仁道:“请问师尊,家母并不患病,因甚要用药物?如要引药,却须哪里去采?”李玄笑道:“不管是病非病,横竖要我救命,这药引是必不可少的。若说这药要去市坊采办,就花千两黄金,未必有人肯卖。只凭你一点诚心,可就不费分文而得!”<br />  <br />  那杨仁却也聪明,想了一回,说道:“我说个哑谜儿给师父猜。”李玄道:“妙得很!你却说来。”杨仁道:“师父,这药引儿不能外求,却是远在千里,近在目前!”李玄大笑道:“好聪明人儿,这话准准给你猜透了也。来来来!我俩就此动身救你母亲去来!”杨仁愕然道:“师父已知弟子的家楹了么?”李玄笑道:“你再看看,这是什么所在?”杨仁抬头一看,不觉吓得目瞪口呆,拜倒于地,口中说道:“师父真天神也。”<br />  <br />  李玄笑着将他搀了起来,说道:“且莫多礼!你既知我不是常人,也不请教我姓甚名谁?世上哪有你这等野人!请人帮忙,却不知人家是什么来头!”杨仁听了,不觉举起一对小小拳头,在自己额上狠狠打了两下,说道:“师父,你看我这东西不糊涂得要死么!几次三番都要请教师父道号法名,却总没有说到,真个变成师父所说的野人了!”李玄笑道:“不必怨悔,如今很来得及。告诉了你罢,我姓李,俗名一个‘玄’字,太上老君李耳,便是我的祖师。因见你有此孝心,立意要救你出险。出险之后,并要度你出世,你可愿意?”<br />  <br />  李玄说时,探着杨仁面色。只见他先是喜悦,之后渐渐变为忧容。李玄怒道:“我这样成全于你,你还不知足么?难道还不及跳在湖中做个人不知鬼不识的溺水鬼么?”杨仁忙含泪禀道:“不瞒师尊,弟子家事,师尊谅必尽知。弟子幼读经书,颇识礼义,知人生百行,以孝为先,方才实因家母被劫,势力不济,知道无可如何才出此自尽之途。但若家母得救,而弟子却随师尊出家,为弟子本身计,正不知是哪世修来的福命!却把个老母丢在乡下,一则危险可虑;二则缺少甘旨之养,不为饿殍,也作冻鬼。此弟子更所以不敢自全而心有不足也。忤犯师尊,罪该万死。还乞师尊大开鸿慈之路。俾弟子有以两全,则万分之幸也。”<br />  <br />  李玄大笑道:“人说‘人心不足’,果然!果然!我却问你,譬如你方才身死湖心,或真应了你的誓言,非锉骨扬灰不能救母,那么救出令堂之后,又有何人代你奉养呢?”杨仁见说,只呆呆的流泪,半晌说不上话来。李玄呸了一声,笑道:“不用女孩子腔了,快跟我来,见你母亲去!”杨仁才知道以前种种都是李玄试探他的说话,再拜而起,却问:“师父现在到哪儿去?小子才见上面这块横匾,晓得此地就是中山王府,就是劫我家母的中山王府!那王府总管牛静就住在王府后面,他便是强劫家母的人了!却怪,师父怎能把我带进里面来?既到此地,师父正好行事,又招弟子带去哪里?”<br />  <br />  李玄喝道:“不必多问,你且把眼睛闭了,我自有妙用。”杨仁依言,闭住双目,不一时,李玄喝声“开!”杨仁把眼睛睁得大大的,四面一看,却早换了一个地方。眼前捆着一个中年妇人,躺在地下,声声嘶唤,唤的是:“我那杨仁儿,怎知你娘在此受罪啊!”杨仁一听这话,不期五内如焚,也顾不得李玄吩咐,大哭大喊的抱住他娘,母子俩都疑是梦中相见。杨仁定了定神,见李玄已不在了,不觉慌张起来,道:“咦!师父哪里去了?”他娘问道:“我儿怎得进来?你几时又有什么师父了?”杨仁才把上项说话诉说了一遍。<br />  <br />  他娘大喜道:“仙人不会弄人,他既允你搭救我们,自然不致失言。怪不得方才那班看守的人,一个个都像见鬼似的,跌出门去。原来都是仙师的法术哩!”因即举手向空:“叩求仙师恩典!”杨仁也跪在地上,叩头如捣蒜一般,只叫:“师父快来!师父快来!”一言甫出,李玄已在面前。笑道:“你们急什么?答应救你们出去的,只是这个牛静十分可恶,我要顽他一顽。令堂女流,不便久屈于此,可请先走一步。你却在此,替我做个药引儿,我命你怎样,你就怎样。不得违我法旨,你可办得到吗?”<br />  <br />  杨仁未答。他娘先叩头道:“仙师垂恩救我母子,真是再造深恩。我儿你快答应仙师,要你怎样,你就怎样去干。违了师命即是背我母命,算不得我的孝子!”杨仁苦着脸说道:“孩儿怎敢不遵师命,但不知师父救出我娘,却把她安置在什么地方去?”李玄挥手道:“不必多言,立刻叫你母子团圆不好么?”<br />  <br />  说罢,向他娘身上一拂,绑着的绳索纷纷而断。又一拂,身上所受鞭伤,完完全全平复,疤痕毫无。李玄召来黄巾力士,“速来把这位娘子送去西湖深处一个道观内安置,不得有误!”黄巾力士躬身受命,驮起这娘子,一阵风去得踪影全无。李玄吩咐杨仁如此如此,“到危急时,我自在你旁边隐身保护,决不教你吃亏!”<br />  <br />  杨仁见母亲脱险,胆气已壮,便一一允诺。李玄又举手一指,把杨仁化成他娘一般,捆绑在地。一会儿,那班看守的人也都进来,个个称奇道异,宛如做梦一般。有说:“方才不晓是什么妖风,吹得我们昏头胀脑。”有说:“这地方死人多了,多分是冤鬼作祟。明儿禀明总管,须要请个羽士来收拾收拾。”七嘴八舌,纷纷议论。杨仁听在耳中,兀自好笑。一回儿,人说:“奶奶来了,又是来劝这位美人么?”不一时,一个中年以上的妇人摇摇摆摆的进来,问道:“新来的美人在哪里?总管爷十分多情,心中爱她得了不得。刚才虽是责罚了她一下,事后懊悔得了不得咧!你们瞧呀,这不是他要我送来止疼医伤的丸药,着我来伺候她吃哩!”说时已经走到杨仁身边。<br />  <br />  杨仁故意哼哼唧唧喊个不了。那奶奶见杨仁绑得和梭子一般,忙喝众人:“怎么这等不明道理,这时候还把夫人捆着,不怕绑坏身子,明儿总管爷降罪下来,有谁担当得下!”众人诺诺连声,慌忙七手八脚把杨仁的绳索解下。那奶奶装出十分媚态,敷衍杨仁,又把拿来的药丸亲自送给他吞了,才把总管爷如何相爱,如何有情,舌瓣莲花的说得有声有色。杨仁先自不语,后来便说:“要我依顺,也须好好相劝,怎么一言不合就把我打成这个样子?既然据你说总管现在悔悟,我也感他诚意,可以从顺于他,但要对他说明,我虽是民间寡妇,亦是大家出身,他要娶我,须祭告天地,并请王爷主婚,将来他要中道捐弃,我可找王爷替我出头。”那奶奶听了,满口应允说:“这事一定可以办到。王爷和总管爷虽有尊卑之分,却如兄弟之亲。总管爷说的话儿,王爷从来也不曾驳回半句。何况这等小事,王爷好意不给面子么?娘子放心,统交在我身上。”说罢欣然而去。回头又大声切嘱众人:“好生伺候夫人,她明儿便成了你我的主人了,谁敢轻慢了她,仔细总管爷得知,谁也没有第二个脑袋儿。”说罢,高一步,低一步的去了。<br />  <br />  又过了餐饭时候,这奶奶再来复命说:“王爷那边已由总管爷自己恳情,一定过来观礼。今日正值黄道吉日,晚上就要成亲。”杨仁也没说话。于是奶奶亲自动手,率领一班妇女替杨仁插戴冠服,大家笑孜孜地,专等吉时一到,就把杨仁簇拥出去和主人成亲。杨仁胸有成竹,心无所患,爽爽快快的由着她们抱着,脚不落地的一窝风到了大厅之上。偷眼一瞧,只见凤烛双辉,灯红彩绿,满厅上人来人往,一个个喜气洋洋,都准备着花烛了,大家就要放开肚子吃那总管爷一杯喜酒。这时那位总管爷也由中山王爷和一群宾朋陪了出来,和杨仁并排儿立在那张红毯上,宛如串什么把戏一般。但听傧相高唱:“吉时已到。请新贵人新娘子交拜天地!”<br />  <br />  就在这一声中,李玄隐在杨仁身边,伸手在他顶上一拍,喝一声:“时机已到,莫替你娘代顶一个恶名!还不快快动手!”杨仁经他这一拍,顿觉胆气大增,勇力十倍,伸开双手向左右一拦,就把两旁的宾客家人一古儿打了下去。一个个立足不住,直向后退。最可怜那位酒色掏虚的新郎和杨仁厮并立着,受这拦推之力亦最重,一着杨仁的手,觉得和泰山压顶一般,向后一仰,跌了一个狗吃屎,口吐鲜血,动弹不得。一群家人见新人动蛮,大家发声喊,一齐拥上。叉持棍挡的围住新人,只喊:“莫放走了妖妇!”杨仁大喝一声,现了原形,却是一个十余岁的童子,赤手空拳抵抗众人。无论什么兵器,着他的身体都没个不损缺的。杨仁的拳头碰着别人,却个个受不了,不是着伤,便是跌跤。杨仁一眼望见那中山王还立在上首大叫:“怪事!怪事!反了!反了!”李玄暗暗吩咐如此如此可退众贼。杨仁一跃而上,把中山王当胸一把捉小鸡似的拿来向地上一掼,掼得他发了一百二十个昏章。中山王大叫:“不干我事!不干我事!”杨仁重把他提了起来,数说道:“你为一国之主,纵容家奴强抢民间守贞孀妇,还敢替他主婚,还不算大罪么?”中山王忙道:“这事原委孤并不曾知道,只晓得他纳一女子为妾,可不曾晓得他作此犯法之事。如今请壮士释手,容孤亲来鞫问,办他一名大罪好吗?”杨仁笑道:“既如此,却费你的心了。”<br />  <br />  李玄现出身来,把袍袖一拂,满厅上一阵金光,四面不能相见,他俩即趁此驾起云头,高呼:“中山王听了,我乃上界真仙,专在凡间察访善恶,你既知过,恕你无罪。牛静那厮定不能饶!你可从重处治!将他的家产查明,被他祸害的人家分别予以恤赐,也是你一桩功德。如敢隐庇,莫怪无情。我在空中三天内等候回信。”说毕驾云而去。中山王慌忙率领大众俯伏恭送,都道:“原来是真仙下降责罚牛静,这厮断不能宽恕,宽恕了他,连孤也要受天罚了。”当时召来校尉把牛静送入狱中,汛明罪恶,斩首市曹,并出布告,有那受祸之人准其前来说明事由,将牛静作恶聚敛之财一律分给别人,了结这重公案。<br />  <br />  这边李玄带了杨仁同至杨母所在的道观中。母子相见,杨母宛如死别重逢,泪如雨下。杨仁究是孩子心肠,想起方才处分牛静情事,不觉拍足打掌欢呼大笑。杨母怒道:“畜生恁般无礼,我们仰仗仙力,幸脱虎口。如今痛定思痛,伤心还来不及,我在这里垂泪,你偏如此欢笑,这是什么规矩!况且师尊在此,也不随我拜谢,尽顾自己胡闹,不该活活打死么?”杨仁受责,慌忙伏地谢罪,说:“孩儿怎敢胡闹,因思恩师处分那班小人,实在有趣,回想起来越觉好笑。”杨母怒道:“有甚好笑!还不随我叩谢仙师去来!”杨仁慌又爬起,跟在他娘身后,向李玄一齐跪将下去。李玄慌忙回身避开。杨母泣道:“我母子若非仙师相救,这时敢则都到了鬼门关了!还能在世为人么?光这一拜怎能报得万一。我们回去必定供起仙师神位,早夕叩拜,才表得母子一点诚心。”<br />  <br />  李玄听了面红过耳,支支吾吾的说道:“夫人千万不要如此。出家之人,遇难必救,有善必施。今日之事总是令郎一点孝心所为,我贫道万万不敢居功。只有一言奉告,方才已对令郎说过,贫道因见他年纪轻轻具此孝心,根基本已不坏,再见他一身仙骨,全不着半点尘浊,此等人为官作吏大不相宜。最好跟我贫道作个徒弟,不出廿年,成就必有可观。那时夫人无论见得到见不到,总之都有好处。方才令郎口虽允诺,心中却以夫人为念。但仙家以忠孝为本,决无阻人断绝母子之理。就是夫人日常生活,贫道也有法子接济,总不令夫人半点吃苦。夫人,此乃贫道一点婆心,不知夫人可肯放心,暂时和令郎分手?”<br />  <br />  夫人听了,沉吟多时,说出一番话来。未知如何说法,却看下回分解。<br />  </font> <br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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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年10月13日 14:49 | 显示全部楼层
<p align="center"><strong>第024回 李仙人施术儆淫暴 杨孝子感德入玄门</strong></p><p align="center"><strong></strong></p><p class="Paragraph"><font size="3">  <br />  <br />  却说杨母对李玄说道:“仙师好意栽培小儿,我母子岂不知感。就是亡夫地下有知,一定也知感仰。只是有一件为难之处,却不敢不对仙师陈明。想那牛静乃是中山王府总管,平时最得王爷信用,所以敢如此妄为。此次虽仗法师大力救得我母子出险,但恐仙师走后,那厮必要设法报仇。虽然小儿未必能够救我,有了他在身边,似乎胆子也壮了些儿。”<br />  <br />  夫人说到这句,李玄大笑道:“夫人且请放下一百二十八个心。那牛贼已经被我和令郎弄得七颠八倒,多分中山王不久就要处他死刑,还把他侵夺拐骗而得的百万家私分给许多受害人家。便说夫人不贪这些意外之财,也不想收回损失之费,但也决计不会再受他的播弄。这是贫道可以担保得定的。夫人不信,还请仔细问问令郎。他方才所以那般喜笑,就为了这些缘故哪?”杨母见说,本没什么不信之处,但想明白个中真相,因即叱问杨仁:“该你说话的时候,你又不说了。”杨仁忙道:“不是孩儿不说,因仙师和母亲说话,哪有孩儿插嘴的道理?如今正要告禀母亲来了。”<br />  <br />  李玄见他们如此规矩,不觉暗暗点头,想道:他们母子在这危难之中,不废长幼之礼,委实大不容易。因也含笑说道:“公子快快把我们所干的事告禀令堂,我们说完了话,就要定下一个进退之计。贫道烟云山水,到处为家,也不能久居此地。”杨仁方才把上项情事说了一遍。说完了话,杨母微微一笑,又说:“仙家妙用,毕竟不同,此辈贪淫之徒,原该予以重惩,要是不然,世上既没王法,又无天道,真将不成世界了。请问仙师,孩儿得随师去,自是万千之幸,就是未亡人,虽只此子,也不肯稍事姑息,耽误他的学业,埋没他的性灵。但舐犊之私,贤者不免。小儿此去,不知何日再得回来?”<br />  <br />  李玄道:“夫人慧心卓识,当知饮啄聚散皆有分定。譬如贫道本在极北修道,如何来到此地才得税驾,即遇令郎。纵令预先约定,也未必相逢太巧。那么,令郎公子便有千百条性命,只怕也早完了。推其数之所定,令郎该有此厄,又该贫道来救,所以千里之遥,山水之隔,相逢陌路,成此一段因缘。此岂偶然之故?自必有一种道理在内。这种道理,就是道家所称定数,儒家所称莫之为而为者天也。就是这么一个讲法。”<br />  <br />  夫人听了,心下恍然,不期凄然说道:“照仙师语意,大概未亡人与小儿此别,未必有再见之期么?”李玄听说还未答话,杨仁忽然痛哭道:“既如此说,孩儿情愿侍奉母亲,终身追陪膝下。果有仙缘,亦待母亲百年之后再说。此时请仙师原谅,暂给弟子几十年假期。”杨氏听杨仁这般说法,又见他如此凄惶,兀自挥泪不禁。但却不则一声,静待李玄指示。<br />  <br />  李玄叹息道:“夫人此言又未免不达了。人生本来做梦一般想。本人生死且不能自知,何况母子夫妻的会合分离,哪有一定之理。譬如眼前你我三人,今天无端相见,在那未见之前,夫人心中可曾想到某年月日有个李玄前来相会。我李玄算是修道有成,能知未来之事,但也决不无缘无故想到今年今月此日此时会得遇见夫人母子,会既无定,分也何常,散不可料,聚更难测。所以在夫人,母子孤苦相依,当此临别之顷,自有许多牵恋。所谓明知后事难知,而情不自禁,不期然而然的有此种种系恋,种种测度,亦人情之常,而常人所断不可免者至如贫道,定心于虚无之中,厕身于缥缈之境。连自身有无,正不及自知,何况旁观之人,自然更形清楚。奉劝贤夫人,令郎天姿不可枉有,人生光阴,尤不可虚度。既已见得大道可求,神仙非诞,便宜当机立断,割爱成全。贫道虽不敢妄泄天机,已许令郎二十年后学成归家,尚可与夫人相见。彼时令郎造就不凡,而夫人母子相聚之期反能天长地久,永不睽违,这不比眼前数十年相依相随,好得千万倍么?贫道出家人,不敢多事,更不肯强人所难。所以苦口相劝者,无非怜敬夫人母子节孝之风,因而发为宏愿。甚望借母子高风,示天道报施,以为世人规范,虽千百年后都得所劝勉,此亦夫人母子的功行。贫道不过尽我修道人应为之事,应尽之职罢了。贫道言尽于此,是否从违,即待一决。万一夫人决不相舍,此亦人情,原无不合,贫道立刻告辞。只怕将来再要寻觅贫道时,却不免望洋徒叹,懊悔嫌迟了。”<br />  <br />  夫人听了,决然而起,裣衽下拜道:“仙师之言,金石之言也。仙师之心,天地之心也。未亡人妇流浅见,几致开罪,贻误小儿。今承开示,心下洞明,即今便着小儿随去。小儿在仙师身边,一定比在未亡人身边更好?未亡人也万分放心。一言既出,此心无违。休说二十年,即使五六十年,七八十年,小儿修持不力,学道无成,即是大不孝的逆子,纵令归来,誓不相见。”李玄听了,大为钦佩。杨母即令儿子叩拜老师。杨仁还在依恋,杨母正色责勉。杨仁不敢违背,向李玄拜了八拜。李玄亲送杨母回家,咒石成金,资他用度。画地作城,以防宵小侵犯。又取秃笔绘厉鬼数十,如遇危难,可悬之室中,口呼李法师传谕保护我家,此辈即能现形退贼也。杨母拜谢领命。<br />  <br />  后来有地方无赖见杨母衣食无亏,疑有蓄积,纠众往劫。入门呼啸,杨母急取画挂上,依法试验,众人但见无数厉鬼持刀执矛前来拒敌,吓得众贼没命奔逃。谁知李玄画地为城能入不能出,经杨母惊起邻右,悉行捉获。因不欲多事,善言慰遣,从此再没小人敢相侵袭。直至十年后,李玄察见杨仁修道心虔,而夫人年迈,日夜思子,方由李玄格处施恩,命杨仁下山迎夫人去北方,每年准相见一次,以遂母子孝慈之心。这是后话。<br />  <br />  那李玄带了杨仁从钱塘北上,渡江而至齐鲁之间,为杨仁觅得洞府一处,在泰山之麓,名无崖洞,传以呼吸出纳之法。命他先作养心运气的功夫。因他初次修行,也如当年文始先生护庇自己一般,除了施法保护之外,特从华山召来白玉夫人替他执役。又因夫人之名过于僭妄,就替他改名玉儿。每过三年必来泰山考验杨仁功夫,随时有所指授。这杨仁质地虽好,怎能比得李玄生有仙根,修持十年之久才能断绝烟火,并驾云、召神之术。据李玄说,比较平常修道之人,进境已算绝快了。<br />  <br />  如今却不谈杨仁事,再说李玄自得杨仁之后,仍在南北各地以及海上各岛到处遨游。十年之间,做了许多济人利物除暴安良之事,看二十年期满,记得祖师约言,便先回华山紫霞洞打了一转。原来这次李玄下凡只是只身巡游,却把飞飞、颠颠俩都留在洞府修道。飞飞等因感李玄教导之恩,益发不敢自弃。几年之中进步大有可观,已能脱换皮骨,永远离了禽兽身形,成为不老长生的地仙。闲来时也体李玄之心,凡这山前山后有那妖魔鬼怪扰乱人间,便出力降除,居然立了许多功行。还有洞府一带也收拾得清幽雅致,种得许多仙花果,养了许多仙鸟仙禽,比李玄在日更觉整齐清幽,端的成为天上的仙乡,金仙的洞府。李玄到了洞中,见此情形,心中兀自欢喜。又查二人功行、学业,色色进步,不觉喜形于色。见二个伏拜座下,伸手命起。二人退立两旁。李玄道:“我从那年下山,遵祖师法旨,游玩人间。几年之间,虽没甚大好处,也收了一个有根器的弟子,立下几件济世利物的功德。自愧成就毕竟太少,难见祖师之面。今汝等不得吾命,自能做出许多好事,其智识、善行在我之上矣。我初入洞府,见汝等山前山后、洞内洞外收拾得十分雅洁,已知尔等大有作为。不是我心爱这些外物,恰喜有此一端,便可窥见尔等习练之勤,用功之专。小事尚然,大处更可想见。比及一经查考,果然不出所料,真是我第一喜悦之事。尔等能如此精进,休说原有根底,即今初次学道,亦必早成正觉也。”<br />  <br />  飞飞、颠颠慌忙跪下说道:“皆赖恩师指教提挈,弟子们以禽兽之身得此功夫,正始愿所不及。又蒙师尊如此奖饬,越发令弟子等满心感惭。”李玄点头道:“尔等已成人道,不讳当年出身,便见克己功夫。起来!起来!我再授汝修养心性的要诀。此诀不比寻常,亦不是普通法术,乃是神仙修身养命最上工夫。一旦修炼成功,真可与天地同寿。再加多立功德,数百年后,亦可和天上诸仙并驱齐驾,虽灵霄宝殿、三岛蓬莱皆可容汝往还了。”<br />  <br />  二人喜极泪下,叩谢者再。李玄又道:“我今番不能久居于此,明儿便须往昆仑山八景宫朝谒祖师,以遵当年法旨。你等十分要好,一切不烦叮嘱,只在此加紧用功可也。又我新收之徒,名杨仁,已派玉儿前去泰山伺候。但他功夫太浅,你俩可于三年之内前往省视两次,兼要试察他是否坚心修持,刻苦用功。回来报告于我,自有处分。更兼杨仁根器甚好,孝感动天,成功必速。我也急于提拔他。此番朝过祖师,尚拟亲往教导也。”二人唯唯遵命。<br />  <br />  到了次日,李玄端坐洞府。到了午时光景,忽听空中仙乐嘹亮,便起立道:“此是祖师派来迎取我也。”整衣出洞。果见朵朵彩云,自天飞降。内有青衣童子,手持拂尘,控鹤以待。李玄忙着打一稽首道:“李玄有何能为,敢劳祖师如此优礼?”童子道:“祖师和许多师兄专候师兄前去!可请速驾!”李玄叩个头,上了鹤背,腾空而起。仙乐彩云渐远渐不可见。飞飞、颠颠不胜钦羡,相顾说道:“修仙人得能至此地步,才不枉了一场辛苦也。”<br />  <br />  不表二人私谈,却言李玄到了八景宫外,降落云头,跨下鹤背,恭候祖师传宣。两童笑道:“师兄直恁多礼,祖师已派我等相迎,只要进去朝参便了,何必又要传宣。”李玄低声道:“愚兄不比师弟们,是难得到此的,怎敢冒失。”童子们方一笑而去。不一时便又出来说:“祖师请师兄进去。”李玄重新把衣冠来整,缓行偻步的循墙而入,见那老子端坐大殿之中,莲座之上。旁立数代神仙。见李玄到来,一个个躬身致礼!李玄朝上先拜了八大拜,方敢和诸仙相见。老子笑道:“难为你十年之内也很做了些实在功夫,如今可得做完你应做的事情,也有前生债,也有今世缘,债要偿,人缘也要速结。”说罢,仰天微笑,瞑目而坐。李玄不解其情,才想请教,老君忽然启睛道:“你父母待汝脱度,不趁这机会赶快去办,倒害他们多捱尘世的苦味,也是你的罪过啊?”李玄稽首称是。老君又道:“你就去吧!等你度出父母,再来见我!”李玄遵旨而退。<br />  <br />  未知李玄如何点化父母,且看下回分解。<br />  </font> <br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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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年10月13日 14:54 | 显示全部楼层
<font size="3"><p align="center"><strong>第025回 说偈语老君示因果 遭火劫李玄失法身</strong></p><p class="Paragraph"><br />  <br />  却说李玄奉老君法旨回家点化父母同登仙界。李奇夫妻原本都有善根,李奇又是朝中一位忠直之臣,大凡忠臣孝子,存心最正,去仙最近,又得李玄奉献丹药,已把尘浊之气换去大半。此时神清志远,经李玄一言点醒,夫妻俩立时大悟,都把一切尘缘丢得干干净净,双双入山修道,再过五十年后得李玄度为地仙。这是李奇夫妻结局,书中不再另表。<br />  <br />  李玄把父母之事办完,方才想到他第二件心事。回去请命祖师。老君不等他开口就笑道:“你父母已受汝点化,皈正修道,恰是可喜。你今可再将生来夙愿偿还明白,那时还有人请你去主持一个道场,那道场的主人虽不属我门下,但也是道门子弟。久后你俩还有共事之缘,你须加意看承才好。”李玄叩头道:“敢问祖师,弟子的夙愿向哪处去偿?”老君喝道:“我有一偈,你可记清。‘辟谷不解彀,车轻路亦熟。欲得旧形骸,正逢新面目。’”又道:“来从是非场,去向是非地。你要见的那人,人家还为你坚守在家,须等见过了你,方能出家修道咧。”<br />  <br />  李玄听了,恍然明白,拜别老君,驾云先至碧霞洞。杨仁跪接进洞。李玄将他近来功课考查了一回,觉得进步很快,心中甚喜,便嘉奖了几句。因吩咐道:“我从祖师处新得魂游之术,过得七天,顽壳即可丢弃,你便用火烧毁吾体,不必迟疑。因魂恋躯壳,归来之时,仍要与顽体合一,将来升天之时又多一番手脚,不如趁早焚化为妙。但未满七天,切勿妄烧,恐吾魂体未能遂分,归来之时魂无可托,必成游魂也,”杨仁唯唯遵命。李玄僵卧床上默念咒语,魂已出窍,径向江南而去。<br />  <br />  登金山之上望了一回江境,心胸大为豁朗。一路游行到了金山之麓,打听得何家姑娘许多修仙异事,喜道:“我的夙愿在此可了也。”于是上门求见。那何兰仙姑娘在家修行已有二十多年。这日夜间梦玄女前来指示说:“你要等候的人姓李名玄,乃是老君之徒。现已得道在你之先。他也立愿要眼见你出家访道,方肯成他本人正果。这人明日午时可到,你好好等着他罢,我去了。”说毕不见。兰仙一惊而悟,回忆梦境历历如真。次晨一早对父母说了,父母也道:“仙人示梦,决无舛错。我儿须得诚心等着这位仙人相顾。”兰仙称是。<br />  <br />  到了午时,果然李玄到了。兰仙又惊又喜,换一件新道袍,手执拂尘翩然而出,和李玄相对稽首。兰仙先含笑说道:“昨梦玄女娘娘示兆说,仙长今午必到,衲子恭候多时了。”李玄笑答道:“不敢不敢。贫道与仙姑十世同谪,可算方外世交。前生之事,时刻疚心。今幸仙姑转世皈真,不昧真灵,将来金仙有望,正果可以立待。贫道不胜欣慕之至。”兰仙笑道:“仙长如此过奖,令衲何以克当。衲生来好道,得玄女娘娘指示,略识门径。但因誓愿甚坚,心欲目视仙长得道升天之日,方是本身修真皈命之时。今见仙长仪神灵奕,又闻玄女面谈仙长已拜在祖师门下,前程远大,未可限量,真使我欣喜过望了。”李玄听了,不禁肃然起立,再三感谢。于是两人对谈了几天修持的功夫和入门的秘诀,较从前玄女娘娘所授的又深进一层,兰仙喜谢。<br />  <br />  不知不觉过了六天,李玄劝兰仙便该趁此机会即行出家,多游名山大川,访求名师益友,以坚筋骨,去俗缘,即为成道立功的基矗,兰仙稽首领教。到了这日暮刻,兰仙向父母叩拜养育之恩,并述出家之意。父母正欲拉住她时,李玄只把袍袖一举,兰仙即见有一大圆洞门,里面宫室花木,轩敞华美,皆人世所未见。兰仙心头一亮,踊身入门。她那父母只见面前凭空添出一道城墙,和李玄衣服的颜色一般无二,兰仙却被隔在墙门外面,耳中明明听得兰仙在墙外高叫“爹妈保重,女儿去也”两语,却瞧不见她人在何处。一回儿墙已撤去,仍是自己家中,李玄与兰仙都不知哪里去了。兰仙父母知李玄特来点度女儿,自是无可如何。好在这几年间他们又生了几个孩子,因也不把兰仙放在心上,由她自去修道。这却不表。<br />  <br />  单说李玄把兰仙带出门外,亦不再和她相见。一阵云将她送到江南衡山之巅一处天然石洞。兰仙在他袖中躲了一会,忽听耳畔有人呼道:“何仙姑,何仙姑,这里是你修道之所,用功十年,自有高人前来提拔于你,好生用心,万勿始勤终怠,至干天谴,招横祸。注意,注意。吾去了。”<br />  <br />  兰仙睁目一看,原来已到了一座大山之上,妙在山中情形和李玄袖中景物十分相似,因叹仙家作用之妙,不禁羡慕交集。从此何仙姑便在这衡山石室中独身修行。她在这五年即已能屏除烟火,每天只在山中寻些果实来吃,有时居然能够十天半月不吃一些东西,也不觉怎样饥渴。更过了些时,又得玄女亲身下凡,将她收在门下,录为弟子,传授了一部玉虚秘笈,何仙姑的进步便格外迅速起来。这是后话,将来另作交代。<br />  <br />  这时却赶紧要把李玄之事重新提起。他自度出何仙姑回至泰山,一去一来刚刚六天,李玄在途中只觉心弦震动,似乎有甚心事一般。原来神仙最怕动心,心一动,必有甚事情发生。也有因一念之微竟酿巨祸、遭天谴的。李玄这时虽也能够前知,但非经过推算未必就能明了。此时便在空中站住,收敛心神,默默运算。可煞煞作怪,平时事无大小,一算而知的,这时觉有些模模糊糊的,不甚弄得明白,似乎他本身有甚祸事一般,又似没甚妨碍的光景,正是俗语说的:“事不关心,关心者乱。”李玄因事属切身,心思先已纷扰,自然神魂不能归一。此也一定之理,除了几位天仙领袖,谁也不能跳出这个圈儿。佛家以“无人我相”为最上功夫,亦正为此。那李玄既然一时推算不清,却蓦地记起祖师临别的说话并那四句偈语来,虽仍是猜详不出,但祖师说得非常平和,谅没大事。于是把心神镇定,急急驾云而回。哪知一进洞府,就觉情形有异,不但杨仁不见,连自己的顽躯也不晓何处去了。坐了下来,重复推算了一回,这才明白过来。<br />  <br />  原来杨仁当李玄去后,真个战战兢兢小小心心地守视李玄躯体,不敢走动一步,看看过了六天,再过半天便是李玄嘱咐焚化之日了。正在加倍当心的时候,忽然来了一个乡人冲入洞府,杨仁却认得是自己邻人周小官儿。从小和杨仁一同读书玩耍的,这时却有好久不见了。杨仁一见小官,大为惊异,但是仍旧守住李玄躯壳,不稍动弹,也不起立,只急急动问他因何而来此,可有什么要事。小官喘息略定,才说出杨仁的母亲病在垂危,专盼杨仁回去一见。小官却是托他前来。<br />  <br />  读者大概还能记得那杨仁自到泰山,曾奉李玄之命,念他们子孝母慈,准将他母亲迁移泰安地方距碧霞洞只一百多里。那周小官经商南北,每次北来总到杨母处请安,从前也曾到过碧霞洞。此时凑巧他又到了杨家,见杨母病重思子,所以不辞跋涉,亲自上山叫杨仁回家。杨仁听了这话,又惊又痛,又是着急。若待回去,恐负了师尊的委嘱,误了他修道大事;要不回去,恐迟至明天未必送得着老母。事在两难,不知要怎样好,对着小官只是痴痴的发怔,半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小官催他道:“杨兄,怎样呀?令堂老伯母拼着一口气,专等吾兄回去一诀,怎么守住一个尸体做起呆子来了?万一迟了些时,老伯母已经归天,等不及和你诀别,岂非终天大恨,追悔莫及么?”杨仁这才含泪说道:“不瞒周兄说,这躺着的是小弟的师尊,他也没有死,乃是如此这般一回事情。如今只差一天我的责任方可完了,怎能走得脱身咧?”<br />  <br />  周小官听了,大笑道:“怪不得伯母说你这人天天学道,学得有些痴气,一个已死的人,你还守住他怎的?从古以来也不曾听说有个死去六天还能回魂的,就算你师父是有道行的,他既限你七天,你已替他坚守到六天半了,再过半天就要算是七天了。难道有这么巧事,六天不回,就会在这片刻时间刚好回来,那不成有心开你玩笑么?依我之见,师尊之事,你已替他做到九成九了,差这一些,不见得就会受责。而令堂之事却刚刚在这一刻儿是母子相见的最后时期。权衡轻重,就可分出个缓急先后来了。”<br />  <br />  杨仁踌躇道:“照你说,却把师父的法体如何安排呢?”周小官笑道:“那还不易处吗?师父是怎样吩咐你的,你就怎样替他办了,不就妥了么?”杨仁道:“万一师父早不来迟不归,偏偏凑巧就在这时回来,我做了他的门人,受过他天高地厚之恩,丝毫不曾报答,反把他的身体毁灭,使他魂魄无依,那时我粉身碎骨也挽回不及了,这又怎么样呢?”杨仁说完了话,伏在李玄身上大哭起来。手之所触,觉李玄法身冷得如冰块一般,浑身无一点热气,不觉吃了一吓,对周小官说知此事。小官又大声道:“那你可以醒醒了罢。人死六天,身子要腐坏了,你还望他回转来么?若说你师父是真正神仙,神仙焉有死得那么容易的,而且神仙最考究的是尸体升天,那躯壳是本来不要了的,你就将他烧去又有什么大害。万一尊师还丢不得这个顽壳,那也算不得什么神仙了。好兄弟,事不宜迟,老伯母马上要咽气了,想她拼出垂尽精神捱死等你,你怎么尽顾你的师父,却不念生你的母亲呢?”<br />  <br />  杨仁听了,伤心大恸,更不暇深思细想,立刻起身,向师父躯体跪了下去,叩了无数的头,哀哀痛哭了一常,周小官帮着他把李玄身体搬了下来,扛出洞府,以草作褥,取火焚化。一霎时烈焰腾空,有一种芬芳之气四处都闻得着,山林百鸟嗅着香味相率飞聚,咿呀啁啾,声声应和,宛如替李玄歌了一章《薤露》之诗。一回儿把李玄身体烧完了,杨仁又跪地哀哭,力尽声嘶,兀自不肯起身。<br />  <br />  周小官忙忙把他拉起,扶入洞中,略略洗了个脸,也不暇收拾东西,匆匆忙忙跟着小官一同下山。此时杨仁虽未能腾云驾雾,而自修道以来精骨强健,身体结实,走起路来宛如飞驰一般。杨仁自己并不觉快,周小官已赶得汗流气促,几次三番唤他相等。无奈腿快的人往往不耐等人,况且此时杨仁心急如火,哪里能够延捱片刻,等了他几次方才商量出一个主意,着小官缓缓的走,自己却要先行赶去。<br />  <br />  这时已近黄昏,他在市集买了一个火把,预定半夜以前定要赶到家中。小官只得由他。杨仁离开小官,索性加足腿力,拼命前进。乡村地方天黑便睡觉,竟没有人瞧见这样一位飞腿将军。杨仁一气儿赶了七 八十里,果然二鼓过后家门在望。杨仁心中不觉又急又慰,慰的是幸已到家,可见母亲的面;急的是母亲生死未卜,生怕见了面不能说话,仍和不见一般,岂不可痛。心里这般想,两脚跑得越快。一回儿进了家门,他的母亲刚正等候不及,痰已涌上,即待闭气的当儿。杨仁上前捧住,顿脚捶胸的大喊大哭。<br />  <br />  一阵胡闹,方把他娘魂灵又喊了回来。睁开双目朝他瞧了一眼,一张枯柴也似的脸上不觉露出一丝笑意,似乎十分安慰和愉快的情形。苦的是仍不能说一句话,但见她努力把头一抬,一口气接不上来,顿时双足一挺,归天去了。<br />  <br />  杨仁这阵悲苦,真比山中焚化师尊还要厉害,而且自己年轻出家,对于一切俗套礼节丝毫不懂,只好伏在尸身呼天抢地价哭个不休。直到半夜过后,天色快黎明了,那周小官方才赶到,这才帮他召集人夫,办起丧事来。<br />  <br />  可惜这等礼制不但杨仁不懂,连作书的自命是个俗不可耐的俗家,也还不甚明白;再则今古时代不同,今日社会上所用的丧礼,未必即古时所采的规矩,与其假充内行惹人笑谈,还不如藏拙一点为妙。不但恁地,就在书中情节上,读者诸公已急于要晓得李玄失去法体以后如何还魂,哪里还有心思念叨这等小小丧礼呢?趁早表过不提。<br />  <br />  欲知李玄如何还魂,却待下回分解。<br /></p></font><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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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年10月13日 14:54 | 显示全部楼层
<p align="center"><strong>第026回 借体附魂化成铁拐 背师丧母哭倒仙徒</strong></p><p align="center"><strong></strong></p><p class="Paragraph"><font size="3">  <br />  <br />  却说李玄回到泰山,只见洞门大开,人影毫无,连自己的顽躯也不晓何处去了。屈指一算,已知端的。原来李玄此时已知躯壳必被杨仁先期焚化,心中绝不猜疑,并知半途之上心动神驰的缘故,因而回忆老君偈语,心下恍然,神情镇定,推算情事也十分准确,但还未能解到新面目那句偈语,莫非本人还有还体之望吗?呆了一回儿,兀自不甚了解。他初时恨恼那杨仁虽急乎省母,也不该违背师训,把一个师父的魂魄弄得游荡飘零,无所倚恃。后来又算得杨仁之母已死,杨仁虽然急急赶回,仍不能说句话,叨个遗训。仙人存心毕竟比常人不同。李玄涉念至此,不但忘了自己的痛苦危险,忽然替杨仁抱起无穷的冤苦来。又一转念道:“这还是我害了他咧。要是我不干这神游的玩儿,他可以不用守我躯体,又省了许多手脚和工夫,他母子未必没说话的机会。如今却弄得他们见如不见,都因我小小玩意而起,岂不罪过。”因忆所学道经当中,原有起死回生之法:“我若能够立时进去,只要她尸身不腐,还可使她重生十年八载,也便尽了我的愆尤,岂非大妙。所恨者自己功行未至尸解之期,又不能肉体登仙,没个顽壳做个附托魂灵之用,日久年深,魂魄渐要消散,那时性命不保,安能修道?”想到这里,不觉踌躇起来。过了片刻,毅然说道:“这是我的福命,生死存亡都有天定,何必这般远虑,不成修仙人行径罢了。倒是搭救杨母刻不容缓,倘使可救不救,不又加我一重罪吗?”想定主意,蹶然起立,出至洞外,驾起云头正要向南进行。<br />  <br />  忽见东北角上一道祥云疾如流矢,突然接住李玄云头。李玄睁目一瞧,不觉大喜道:“文始师兄哪里来?可知小弟之事吗?”文始真人笑道:“不为你这前生孽债,我哪有工夫瞧你。”李玄大惊道:“请问师兄,小弟生前只有金山一事耿耿于心,现奉师尊法旨已将何家姑娘度到衡山,如何还有孽债呢?”文始真人叹息了一声,道:“世上只有修道之人成功最大,人品亦最高,且与天地同寿,日月并存,有无穷的享受,但亦惟其如此,而责任之重、处事之难,亦比无论哪一种人来得厉害。你才说度出何家女子,自谓孽账已完,殊不知这不过完了你良心上一种责任,还有无意中种的一段孽债,怎么倒不记得了?”<br />  <br />  李玄听了还是惘然。文始又叹息道:“不怪你想不起来,因为你原出于无心,怎么能够记得?你对于你的前生有两件事情都是因好成恶,连你本人也不及觉察,或者虽经觉悟而尚认为毫无关系的。一是你从小立誓不近女子,百余年来不曾碰着妇女们一毫一发,偏于百年之后无端和一已死女子有此亲近之缘。二则你救那女子没有成功,反将她腿骨折断,幸而她根基甚厚,又得龙王赐她丹丸,此生方不成残废。要是换个常人,前生得的什么病而死,下次转生仍不脱那种毛病,虽说她是死后断腿,也和断腿而死一样结果。万一如此,岂非你的罪过?师弟,你莫说仙家作事处处慈悲,小小无心之过,未必定遭天谴,怎知越是仙家,越发欠不得一些债务。如你今日之事,即专以还债发生。祖师早已替你算定后有此场厄运。名是厄运,其实即是还债,此债不还,证道无期。所以此番厄运倒不是你的不幸,简直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情咧。”<br />  <br />  李玄听了,不觉如醉如痴,竦然惊惧。文始笑而慰之。李玄因问:“事已如此,师兄必有救我之法。”文始大笑道:“怎能没有法子。若是像你这等慈悲之过竟致无法还生,天公哪有这等苛刑。不过老弟本是一个英俊美貌的少年,今后却不免要变成一副狼狈龌龊的神情,而且还有一条腿子不能健全,这便是你还债的一种法子啊?你瞧我这手中持的是什么?那不是送给老弟的一根拐杖么。这便是替你预备跛脚之后用以助力的。老弟,你别把这赠品当作不值什么,考究起来却很有点来历呢?”李玄此时听得有些出神,接过那根杖,半句也不开口。只听文始真人又笑道:“此杖乃是开辟之先,王母园中第一次蟠桃大会,有采桃女子手足不慎,误把树枝攀断了一节,王母把此断枝赠与祖师。虽是一根枯枝,却能识晴雨、知寒暑,又能当兵器使用,寻常妖魔鬼怪禁不起这一拐儿的。我初入师门不知其用,请教祖师,祖师说明来历,就将来赐与愚兄。如今恰好作得老弟随身法宝,所谓物各有缘,此物赠与老弟,又算最得其用了。”李玄这才明白过来,慌忙稽首道谢。<br />  <br />  文始笑着将李玄拉起,又说:“老弟不用客气,快跟我来寻你的化身儿去。”李玄依言,手提拐杖跟他按落云头,立在一块荒草地上。文始指着那边树下有黑黑的一件东西说道:“老弟,那便是你的替身了。”二仙携手而行,一同走上前去。李玄心急,先到了树下,定睛一瞧,原来是个又黑又丑、一只脚儿长一只脚儿短的死叫化子。李玄不觉一吓,又俯下身按了按,却已冷得和冰块一般,分明死了很久了。李玄见自己的替身如此肮脏难看,心中也觉不快。文始随后赶到,见他发怔不言,不期哈哈大笑道:“身为神仙,也还要考究好相貌儿吗?”李玄沉吟道:“师兄,不是这么讲法。神仙以道法为宗,游天地之外,自然用不着怎样美貌、怎样清秀,可是像这死丐的形景忒煞难看,将来功行有成,少不得要追随师兄们会会诸天金仙、三界真神,人人都是濯濯丰神,只小弟弄得如此一副狼狈相,休说人家嫌我龌龊,就是小弟自己也不免自惭形秽呀!好师兄,可能想个法儿把这死丐丢开,容小弟另外找个稍许清俊些的死人作个替身,不知行得行不得?”文始大笑道:“师弟,不是我说你太不懂事,惶恐你也是修成得道之士,讲出来的话竟像不是个内行人说的。你可知道仙家最注重的是个‘缘’字,缘之所结,谁也分拆不开。就像今儿愚兄和你这番讲话,何尝不因有缘才会不知不觉弄在一处?要是不然,你便要请我也是无从请到咧。”<br />  <br />  李玄不等他说完,不觉苦脸一笑道:“师兄高论,小弟何尝不懂,但不知此丐和小弟又有什么不解之缘呢?”文始点头道:“这个当然不是偶然之事。因你前世为人之时,此丐曾经替你保全一条性命,照理你该报过他的厚恩,才能出家修道。因为你根器不同常人,此生谪期已满,不久转升天曹,不便再蹈人世做那报恩酬德的勾当,所以于他死后着你附魂他的身体,使他魂虽消但体不死,也可算得报答过他救命之恩了。这倒真是一举两得之事。况且天数注定该应如此,你怎能嫌人家肮脏,另外找人去呢?还有一层,所贵乎仙人者,如能脱却凡体,随心变化,莫说丑的可以变俊,坏的可以变好,就要以男变女,以老变小,也无办不到之理。似你现在未到尸解之期,暂时不能不说藉此丐尸身以便往返人世,等得功行圆满,时机到来,便是再俊美百倍的容体,你还用得着他吗?”<br />  <br />  李玄听了,心下彻底明了,不觉连连点了几个头,又问:“将来尸解之后,大概可以不用这个丑体了罢?”文始道:“那又不然,你既借他的尸体而为人,无论成道前后,总得以他这身容为主体,不过随时随地不能禁止你不变罢了。”李玄听完了话,朝文始稽首谢教,说一声“去也”,魂入尸体,尸身蹶然而起,手提文始所赠拐杖,恰好长短称体。李玄扶着拐杖,又向文始行礼下去。文始慌忙拉住,着李玄走几步儿瞧瞧。李玄依言,一步一拐的走了几步。文始见他这副恶行,禁不住要笑出来。李玄走到一道河边,向着河水照一照这个身体,心中兀自有些不快活的样子。文始又慰他说道:“自来真人不肯露相,祖师每次下凡也常常幻化一种丑恶之态,方能试察凡人敬礼之心真假虚实。如今你就算是一种幻形有何不妙?你要去救那杨母事不宜迟,就此快去吧?但杨母寿算不永,虽经你法力还生,也不过延寿一纪,还须吩咐杨仁多做好事,方能抵补得过,否则不但杨仁前程有碍,连你也不免少有天谴咧!”<br />  <br />  李玄受教,别过文始,自己驾云而起,再一周视本身,觉黑如铁铸,浑身不见一点白肉,李玄自己也失笑起来道:“这死丐原来是黑种国里生长的。吾今既为黑人,索性取个别号,连附我的姓称为铁拐李罢。”又把文始赠他的桃杖一看,见颜色嫩黄,宛如新杖,因笑道:“身子这么黑漆漆的,光这根拐杖要它美观则甚?”于是张口一喷,那拐杖也变为乌黑,与他皮肉一般颜色。这才点头自笑道:“要这样子,才显得我这铁拐两字是名实相符咧。”于是快快的降落在泰安地方,迳投杨仁家中。谁知杨仁刚和周小官俩打做一堆,两不相舍。杨母尸体己停放棺木板上,家中冷冷清清,除了他俩之外,就只小官拉来帮助的乡下人儿。那铁拐先生不晓他们为甚相打,先在外面瞧了一会,才知二人不是争恼,原因杨仁送不着他娘的终,没曾听得一句遗训,一面还失信于恩师李玄,将他法身先期焚化,对于恩师是不忠,对于母亲是不孝,因此自觉不能成人,无面目立于天地之间,等着棺材买到,诸事完了,便把入殓出殡一切大事托付周小官,自己就要拔剑自刎于柩前,以谢天上的恩师、泉下的亡母。周小官自然不能任他自尽,见他掣剑在手,慌忙不顾生死,如飞上前,用力攀住他的肩膊,使他剑不能下。杨仁放声大恸,口口声声自责不忠不孝,无颜生存。小官竭力拖住,兀自不能挽回。<br />  <br />  铁拐先生见了倒不觉频频点头,自己慰悦道:“他这自尽固然愚不可及,但从此可以瞧透他的心胸志趣,越是自谓不忠不孝,越可见他忠孝过人之处,真不愧做我铁拐先生的门生,更不枉了我提拔救度他一番。”于是,一跛一倚的迈步而入,向二人一举手问道:“二位因甚如此争执?”小官把上项情事说了一遍,杨仁还想自尽,铁拐先生笑道:“杨君,这才是你大大的不是了。岂不闻死生有命,不可强求。人子事亲,生能尽孝,死能尽礼,如此已是大孝,哪里再有别的孝道呢?若说令师之事,其咎虽不可追,究竟事出两难,令师决不责你失信,这于忠字的道理,也很说得过去了。既忠且孝,为人已足。若必以自尽为补过,转恐过不能补,反令尊师怀疚于天曹,令堂痛心于泉下,厥罪太大。不知杨君何以自解?”小官见一个黑麻而跛的乞丐说出如此一番大道理的议论,不期又惊又喜,连连称是。杨仁却被他说得垂头不语,悄然叹息,更没心情查问来人的来历。<br />  <br />  呆了片刻,忽然伏在柩旁放声大哭起来。那小官却不再劝说,忙向李玄招呼了一声,问他贵姓大名。李玄微微一笑,说出一番话来,才把个杨仁说得喜逐颜开,悲哀尽去。<br />  <br />  未知李玄如何说法,却看下回分解。<br />  </font> <br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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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年10月13日 14:59 | 显示全部楼层
<p align="center"><strong>第027回 施仙法杨母重生 应聘请李仙下海</strong></p><p align="center"><strong></strong></p><p class="Paragraph"><font size="3">  <br />  <br />  却道铁拐先生见小官动问姓氏,因亦不再隐讳,直趋杨母柩边,大呼:“杨仁孩子,怎不认我师尊吗?”杨仁正哭得发昏,一听此言,倒吓得眼泪鼻涕一齐滚下肚子,睁开双眼,上上下下地打量李玄。连周小官也十分诧异,走上几步问道:“怎么说,老兄是我这杨敝友的师父吗?敝友自幼出家,从的一位先生姓李单名一个玄字,却不曾有第二位先生。请教老兄何以又说是杨敝友的师尊呢?”杨仁停悲含泪,也向李玄点点头说:“真个小弟生平就只一位李师父,委实不知和老兄有甚师弟之谊。此中必有原因,敢乞赐教。”铁拐先生见说,不觉又笑又叹,因喝道:“我便是你的师父李玄,你说不认识我,这也不怪。本来谁教你把我的躯体先期焚化了去,弄得游魂失依、歧路彷徨,要不是我有些道行,连这一副怪丑的身躯还借用不得咧?”杨仁一听此言,显然真是李玄声气,况且说的情形又十分确切,才信真是师尊到了,慌忙一骨碌跪了下去,磕头如捣蒜一般,没口子自称该死,乞师尊治罪。周小官也忙跟着跪下。<br />  <br />  铁拐先生忙伸两手将二人扶了起来,说道:“方才已经说过,你这过失由于孝亲而起,未尝不可原谅,何况此中也还有些定数。就是你不先期焚化,我这顽壳也是保不住的,这个道理容我慢慢说给你听。至于你为了守我身体误了送死大事,这又是我害你了。”杨仁听了心中万分不安。铁拐先生又道:“你母寿数本来只这一点。从前你跟我出家之时,我不是也有一番开导之语,隐隐约约的你大概还记得起来。如今我怜你纯孝之心,又兼为我之事使你不得送终,我又非常抱歉。我今可以用些法力使你母起死还生,再活十二年,然后归天。但在这十二年中,你要多做好事、广立阴功,方不致折你自身的福命,我也不致有违天行事的处分。你看如何?”<br />  <br />  杨仁听说母亲可以回生,早已喜欢得无可不可,急忙趴下地去,朝铁拐先生磕了无数响头,险些把额角都磕破了,口中只叫:“师尊如此开恩,弟子粉骨碎身也要广行善事,以报天高地厚之恩。”铁拐先生也不用什么药,也不念什么咒,走上前朝尸身吹了口气,喝一声:“起来罢。”说也奇怪,那尸身忽然坐了起来,口中叫一声“闷死我也”。杨仁喜欢得上前抱住,才咽下去的眼泪鼻涕又都笑了出来。杨母睁眼一瞧,见儿子和一个黑丐立在身边,不觉又惊又喜,泪流满面的说道:“我儿,你怎么这时候才来,记得我已到了阴间,忽然一阵清风将我吹了回来。难道是你救我的吗?”杨仁忙道:“母亲,我师父在此,是他老人家用的仙法救母亲回生的。”杨母听说,便要下柩叩拜。杨仁忙道:“母亲才还生,辛苦不得,容儿子代谢罢。”谁知杨母此时精神十倍,比没病时更来得健壮,也不用杨仁搀扶,自己跨下柩来,母子二人齐向铁拐先生拜倒。先生大笑道:“贤母子不要如此,我出家人救人济世都是份内之事,不当多受人家叩谢。”因命杨仁:“快扶令堂进去休养休养。我既干了这逆天之事,全仗你自己多做好事。十二年中你且不必回山,凭仗你的本领常去外面走走,等十二年后,我自再来引度你也。”说罢,化作清风升入半天。下面杨家母子和周小官自有一场拜送,不用细表。<br />  <br />  铁拐先生回至八景宫,众仙人看他变化得恁副怪相,一个个忍俊不禁,大家和他取笑了一会,弄得铁拐先生越发不好意思。须臾,老君升座。铁拐先生稽首殿下。老君笑道:“似这副形景才好。凡人秽在心,汝独丑在貌,将来周游四大部洲、三界五狱,平常人就很难认得你这丑形怪状的大罗金仙,你就可借此考察人家向道的诚虔虚实,岂不大妙?”<br />  <br />  铁拐先生听了大乐,稽首禀称:“弟子原也这么想,又承文始师兄赐弟子拐杖,弟子将他变为铁色,就取个别署叫铁拐李,不晓得可用不可用?”老君点头道:“很好很好。那铁拐头上还可挂一个葫芦儿。”回头命童子:“去后面摘个葫芦来。”童子遵命去了一会儿,取来一个大葫芦儿。老君接在手中赐与铁拐。铁拐先生敬谨捧住:“请教祖师,这葫芦妙处何在?”老君道:“这葫芦是从林上采下,原非什么罕物,但经我一番炼制,已把它的质地变个样子。平常的葫芦里边有的是子和实,这葫芦却装满了仙家的至宝,你要降妖除怪,这东西能生炎火、发大水。火烈时可比一座火焰山,水大时可抵全个的东洋大海。除了上界天仙,谁能挡得住它?你要用在救苦济人,把盖子揭去,要药有药、要钱有钱,有时错个宿头,还能藏得许多人作个临时的客店。”<br />  <br />  老君说到这里,众仙不觉失笑起来。老君笑道:“你等打量这葫芦儿容不得一个人吗?这真是可谓坐井观天了。”因命李玄把葫芦放下,口子朝外,着他闭上两眼向口子大步走去,走过三步方许开眼。铁拐先生遵旨把两只眼睛闭得牢牢的,放开大步走了三步方才张眼一看,原来身子早在葫芦之内,外面许多道友和祖师一个也不见了。再走几步,里面越发开朗,仔细看去,却是一所圆形的大房子。房屋里面有柜子床铺,陈设器皿一应俱全。再进一层,又是一所更大的圆屋,凡是人生应用之物,穿的吃的、看的玩的,几乎没有一件不备。更妙的是铁拐先生才想到这广大的几层房子还该有几个工人洒扫收拾兼司厨灶烹洗之事,岂不更像一家住宅了么?一念甫起,眼前便有许多青衣打扮的人垂手侍立,另有两个绝美的婢子,一人捧茶,一人持巾,姗姗而前,含笑叫声:“主人用茶。”铁拐先生不期哈哈大笑起来,自思:我这位祖师恁地会耍。可惜我一修道之人,哪里用得着如此舒适,瓮牖绳床,荜门圭窦,足可安身适体。现在成个黑叫化子,用不着什么衣服,至于吃之一字,更属修道人可有可无,却不白白的辜我祖师一片深恩。<br />  <br />  正想到这里,那所高堂大厦和许多珍贵器皿、男女佣人全都不知去向,那两层圆屋剥落残损,破旧不堪。至于室中器具,更是非常简单,非常粗鲁,和方才所见贫富情况刚刚处在相反地位。铁拐先生点头暗叹道:出家人倒要如此,此心才得安闲。祖师真是一位仙祖,毕竟知道我的志趣。又想道:方才几位师弟听了祖师法旨,似大家都在怀疑,该将他们邀了进来,大家玩赏一则可以增长大家的见识,二则会同群仙在此开个葫芦盛会,岂不妙哉?他一面想,一面仍向后面走去。更进一层,那房子比前二进犹大,最后是一道大圆墙壁隔住,大概是葫芦的终点和外面分疆划界的所在了,因他志甘淡泊,室中布置也是非常简陋质朴。铁拐看了一会,仍循原道退至中屋。不道那间大院子内已挤满了许多师兄弟,一见铁拐,群起道贺,众仙自言:“亲见你进了葫芦口就不见了,正在议论,祖师忽言:‘你铁拐师弟正在里面惦记你们,大家可以进去瞧瞧,看他有什么好东西款客?’因此,我们也陆续进来,正在找你这位主人翁时,不道你又从后面出来,怪不得祖师说我辈坐井观天,原来这小小葫芦真藏得几千人呢?”铁拐见过众仙,更喜这时的屋内又恢复了先时富丽精美的旧观。铁拐先生忙着招呼诸仙坐地,即有青衣童婢川流不息的送茶送点,十分殷勤。妙在不用铁拐先生吩咐,只消念头一转,立刻就做得妥妥当当的。世上佣人哪有这般聪明。诸仙十分欣慕,都向铁拐道贺他得此至宝。这时文始先生也在座中,笑说:“我等随祖师这么久了,倒不曾知道老人家会弄这等玩意儿。师弟才来不久,有些异数,可见祖师特别垂青。没有前缘,哪能如此?”<br />  <br />  铁拐先生笑谢道:“虽是祖师厚恩,也亏师兄提拔教诲和诸兄汲引扶植之功。我李玄只有心香一瓣,谨祝诸兄福寿绵长而已。”众仙都笑道:“此真前缘有定,我辈何功之有?倒是初次登堂,观光你这葫芦仙府,竟不曾带得些贺礼来,心中怪抱歉的。”铁拐先生忙笑谢道:“断不敢当,将来觅得修真之地,如有所需,定向诸兄乞讨,现在却先寄在诸兄那里罢。”说罢大家一笑。<br />  <br />  文始先生说要参观全部葫芦仙府,铁拐先生引着他们又至后面一走,后面却无门可通,仍绕从前面口小处一齐出来,回头瞧那葫芦,可不仍是数寸长寸许圆的一件阿物儿哩。于是众仙跟着铁拐先生,大伙欢喜赞叹,颂谢不绝。老君笑道:“这是玩意儿,算不得什么大道,尔等太惊奇了,可算小见之至。”众仙默然。老君命铁拐先生当时把葫芦系在杖头。文始真人忙道:“这个容弟子再来送师弟一根条子。”老君笑而颌首。文始真人卸了仙冠,拔下一根寸许长头发,伸手一拉长可及丈,一释手儿又缩成原形,替铁拐把葫芦系在杖端,发光闪烁,宛如金质而软如棉、细如丝、韧如牛筋,拔扯不断。铁拐先生忙又拜谢过了。老君吩咐道:“上次我曾吩咐你要下海走遭,到了紧要关头,连我和你各师兄许都要去走一趟来,这事虽不甚大,却有魔教教主想要乘机和吾教为难,因此不得不慎。若说此事起原,乃是元始天尊的徒弟文美真人始终都有关系。你今回去,可便在泰山你徒弟所居洞府等候,大约一二天内自有人前来请你,这人便是文美徒弟。内里情事,他能告诉你的。”铁拐先生一一应诺。<br />  <br />  老君又道:“其实这件事情倒是你新近点度出世何兰仙的责任,因事主和她有些前缘,照例该她去主持才是。为她尚在虔修,不能以此等杂务分她的心,这事便弄到你身上来,算你代替兰仙立了这件功德就是了。”铁拐先生忙道:“何姑娘的事情弟子理应代劳,就有微劳也归于她,弟子决不敢妄贪他人之功。”老君含笑点点头说道:“出家人但求有益于人,今主事之人不久亦应成道,久后和你们总属同事同门,互相辅助,理所当然,本来也不必强分彼此也。”铁拐稽首领旨。<br />  <br />  回至泰山玉崖洞内,当以法牒召飞飞、颠颠前来听候调遣。未及日暮,二人同到参谒先生。铁拐把别后各事告知他们,二人都欢喜赞颂。铁拐又说玉儿逃走下山之事,二人都忿然道:“请师尊指明地方,弟子等前去捉来治罪。”铁拐先生笑了笑,说道:“此物野心不驯,原不能点度成会,那是我热心太过出的毛病,既已走了,我料她暂时不敢为害民间,却等将来有了罪状,再去办她不迟。”二人应诺。<br />  <br />  铁拐因言“明日必有人来请我下山,去海中办一大事,尔等可守候门外,迎接他进来。”二人依言,都在洞门外面远远了望。到了午时刚过,忽听空中豁然一声宛如大鸟飞过。二人吃了一惊。抬头一望,早见一个女冠自空下堕,立在面前。二人情知必是接师尊来的,因忙举手为礼,问道:“仙姑可是海中来的,请赐法号,容得通禀。”女冠喜道:“尊师真乃有道真仙,原来早知我要前来恭请的。贫尼法名慧通,乃尊师师兄文美真人之徒,与两位道友都算同门,而尊师和敝师文美真人一出老君祖师门下,一出元始天尊门下,也算同学,大家都是一家人咧。”飞飞忙含笑招呼,颠颠忙入内禀报。铁拐先生因初次得道,全赖诸同门提携之德,他又生性谦和,向来不肯过分自尊,特偕飞飞亲自接了出去。<br />  <br />  慧通一见铁拐,知道便是本师所说的跛仙,慌忙趋前拜伏于地,口称:“师叔在上,弟子慧通拜见。”铁拐先生还了个半礼,笑吟吟请她入内,施礼坐定。慧通先把罗圆夫人修道成功,奉师命启建道场,特请师叔屈驾主持坛务。铁拐自然应诺,顺便请慧通将罗圆前事略说一番,慧通一一告知,铁拐先生这才明白了前后因果,并知祖师所言将来同门同事之人必是慧通所说的张果,立刻便预先存下一种亲热之心。慧通又说:“罗圆夫人已奉师命改名觉先,现在专候法驾前往。便要启请各山道友、各界大仙并海中龙王夫妇参与盛会,还恳师叔早日启程。”铁拐先生忙说:“出家人除了救人助人,还有甚的事情?既承宠召,自应陪同师姐即刻动身去也。”<br />  <br />  慧通大喜,便和铁拐起身,带了飞、颠二人起至云端。淮海村却在泰山之南,一行四众都向南进发。行至中途,忽然一阵黑风从四人后面吹来。铁拐、慧通情知有异,回头一瞧,只见乌云里面有几个道人嘻然而来。慧通暗暗对铁拐说道:师叔,“这来者必是妖人,弟子闻敞师说,此番觉先成道,启建道场,必有仇人前来倾陷破坏,大家都要小心。今观这四人满面妖气,又和我等同一方向而行,必是往淮海村去的。我和师叔不妨慢慢进行,等得他们到来,探问一个究竟再定对付方法。师叔以为何如?”铁拐先生点头道:“正该如此。”于是把云步放缓,专等后面四人赶来相见。<br />  <br />  未知四人是否妖邪,且看下回分解。<br />  </font> <br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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